第四章

陳柔柔看見我腳邊的登機箱。

“呀，嫂子，你就帶這麼點東西？”

陳浩宇順著她的目光看去，眉頭又皺了起來。

“找到住的地方了？不會是青年旅社的床位吧？”

我看著他，平靜地吐出兩個字。

“不是。”

陳柔柔捂著嘴，臉上滿是幸災樂禍。

“啊？那你要住哪兒啊？難道真要睡在大街上淨化心靈嗎？”

陳浩宇的臉沉了下來。

“你又在鬧什麼？”

“故意讓我和柔柔擔心嗎？”

陳柔柔立刻換上一副委屈的表情。

“哥哥，你別怪嫂子，她肯定不是故意的。”

她又轉向我。

“嫂子，要不你別去了吧？西藏那麼遠，你一個人多不安全啊。”

“我聽我朋友說，那邊有些寺廟可以收留人過夜，但條件很差的......”

“聽說幾十個人擠在一個大通鋪，男女混住，連個簾子都沒有。”

“被子又潮又臟，不知道多久沒洗過，一股子黴味。”

“最可怕的是沒有熱水，洗臉都要用冰水，更別說洗澡了......”

她每說一句，就小心翼翼地看我一眼。

我拒絕了她的好意，隻說：“我的住處，比你們的酒店清淨。”

陳浩宇隻當我在嘴硬，不耐煩地揮了揮手。

“隨便你！相機和鏡頭別忘了帶就行！”

說完，他拿著行李，拉著陳柔柔，頭也不回地走了。

“哥哥，嫂子好像真的生氣了，她一個人會不會有危險啊？”

“她那麼大個人了，能有什麼危險？別管她，讓她自己作，我們走。”

他們的聲音越來越遠。

出發當天，機場。

我坐在VIP休息室裏，目光掃到陳浩宇和陳柔柔被工作人員攔在門外。

“先生，抱歉，這裏是頭等艙和會員專屬休息室。”

陳浩宇的臉漲得通紅，一轉頭就看到了我。

“薑婉晴？你怎麼在這裏？”

“這裏的最低消費你付得起嗎？別等下賴著不走，給我和柔柔丟人！”

我還沒開口，陳柔柔就聖母地開了口。

“哥哥，你別這麼說嫂子，她可能隻是進來看看......沒見過，好奇嘛。”

“嫂子，你要是渴了，我出去給你買瓶水吧，這裏的太貴了，不劃算。”

陳浩宇的臉色因為她的話緩和了些。

“她能有什麼地方去？經濟艙的候機廳不就在隔壁嗎？”

他上下打量著我，嗤笑一聲。

“難不成，你還能坐頭等艙去？”

我看著他們，看著陳浩宇的臉，認真地回答：

“不，我自己包機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