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中秋節,我給媽媽五千塊錢,她卻陰沉著臉。
“生你養你這麼大,一年到頭就給這麼點錢。平常家裏有事,也都是你弟在照顧。你弟過幾天要下禮了,你做姐姐的,不該出一份子嗎?”
我媽的話,讓我的臉頰登泛紅。
她明明知道,我生孩子的這幾年,因為婆婆癱瘓在床,沒人幫我帶孩子。我去求她,她又說弟弟也要結婚了,她忙著給弟弟掙錢攢彩禮,沒空管我。
不得已,我隻能辭去了工作,一邊在家帶女兒,一邊學習寫作,才勉強維持開支。
就連給她這五千塊塊錢,都是每天等女兒睡了,我熬了不知多少個通宵才攢下來的。
見我不說話,媽媽白了我一眼道:
“雖然我沒幫你帶孩子,可你的孩子不也長大了嗎?誰讓你當初不聽我的話,非要找個婆婆偏癱的。再說,你老公不是從部隊複原回來了嗎?我聽說複原費有二十多萬吧!我也不讓你多出,你就把這二十萬拿出來給你弟弟下禮吧!
媽媽的話,讓我如墜冰窟,心寒到極致。
她明知道,我婆婆的手術不能再拖了,我和老公到現在還在租房子住。
老公的那點複原費是我們全家最後的希望。
她的心裏,卻隻想著弟弟。全然不為我考慮一點。
這一瞬間,我覺得寒心極了。
我把5000塊錢重新裝進包裏,又讓賣家召回了昨天剛給媽媽買的金鐲子。
“媽,不好意思。弟弟下禮的錢,我出不了。你們有能力讓他結就結,沒能力讓他結,就讓他好好去掙兩年錢,攢夠了再結吧!”
......
我話音剛落,媽媽的臉瞬間扭曲。
她手裏的遙控器狠狠砸在茶幾上,發出一聲巨響。
“雲舒!你翅膀硬了是不是!”
“你弟弟結婚是多大的事!你這個做姐姐的一毛不拔,傳出去你不怕人戳你脊梁骨?”
我心臟一陣抽痛。
這麼多年,她永遠都是這樣,用孝道和名聲綁架我。
“媽,我不是一毛不拔,是真無能為力。婆婆的手術費還要一大筆錢,給她做完了手術,剩的這點錢,連個小房的首付都......”
未等我說完,
“我是白養你這麼大啊!”我媽尖聲打斷我,
“我生你養你這麼多年,你老公拿了二十萬,那也是國家的錢,怎麼就不能給你弟弟用呢呢?”
她的邏輯讓我覺得荒唐又可笑。
這時,門開了,我老公季辰從外麵回來了。
看到劍拔弩張的氣氛,他眉頭皺了起來。
“媽,你怎麼來了?”
我媽看到季辰,氣焰更高了,指著我的鼻子叫喊道:
“我怎麼來了?這不有事求到你們了嘛!季辰,你拿了二十萬複原費,讓你拿二十萬給你小舅子下禮,不過分吧?雲舒這個白眼狼,竟然一分錢都不肯出!”
聽了我媽的話,老公把我拉到他身後護住。
他常年在部隊,身上有股不怒自威的氣勢。
“媽,這錢是我媽的救命錢,也是我們全家準備買房子的首付,確實幫不了小舅子啊!”
他的聲音不高,但每個字都砸在地上。
“他要結婚,自己沒手沒腳嗎?不知道自己掙?再說,當初我和雲舒下禮那十萬,也都被你和爸給扣下了。同樣都是您的孩子,您對閨女和兒子的態度咋差別這麼大呢?”
媽媽被噎得說不出話,臉漲成了豬肝色。
她知道季辰不好惹,便把所有怨氣都撒在我身上。
“好!好!雲舒,算你狠!我今天就把話放這兒,拿不到錢,我就天天來你們家鬧!我看你們的日子還過不過得下去!”
說完,她摔門而去,巨大的聲響嚇得女兒哇哇大哭。
我渾身發冷,季辰抱起女兒,
“乖寶貝別怕,爸爸會保護你和媽媽的。”
我把臉埋在他結實的胸膛裏,眼淚終於忍不住流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