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家宴散了，回去的車上，周清染的嘴就沒停過。

“老公，你今天怎麼那麼沉默？”

“是不是不喜歡我那些親戚？他們就是嘴碎了點，人都不壞的。”

“子慕今天看起來精神好多了，都是你的功勞。”

我握著方向盤，眼睛盯著路麵，一聲不吭。

我不是不想說話，是怕一張嘴，胃裏的惡心和心裏的火就一起噴出來。

一到家，周清染就賢惠地幫我放好了洗澡水。

“快去洗個熱水澡，解解乏。”

等我從浴室出來，她已經端著一杯溫牛奶等在門口了。

“老公，喝了早點睡，看你累的。”

我盯著那杯牛奶，心裏冷笑不止。

又想玩什麼花樣？

我沒猶豫，接過來當著她的麵，一口氣喝光了。

“真好喝。”

周清染這才滿意地笑了，收走空杯子。

“那你快睡吧，我去洗個澡。”

我躺回床上，閉著眼，耳朵卻豎了起來，捕捉著屋裏的一切動靜。

浴室水聲停了。

沒多久，我聽見周清染躡手躡腳地走出臥室，接著是客廳大門被極輕地打開，又合上的聲音。

我豁然睜眼，眼裏沒有半點睡意。

那杯加了料的牛奶，我一滴都沒咽下去。

接過杯子的刹那，我指尖藏著的藥粉就彈了進去，那是烈性催吐劑。

剛才她洗澡的時候，我已經躲進另一個洗手間，把喝下去的東西全吐幹淨了。

我沒發出一點聲音，悄悄下床，摸到窗邊。

我們家在二樓。

樓下路燈旁，倚著一個熟悉的人影。

是周子慕。

周清染像隻找到了花的蝴蝶，三步並作兩步，直接撲進了他懷裏。

昏黃的燈光下，兩個人啃噬般地擁吻，分都分不開。

我的手死死扒著窗台，指甲摳進了窗框裏，斷了，滲出血來，我卻一點都感覺不到疼。

哪有心疼啊。

他們吻了很久，才依依不舍地分開。

周子慕的聲音混在夜風裏飄上來，帶著股沙啞的欲念。

“藥效真猛，我感覺現在還能再戰三百回合。”

周清染嬌笑著捶了他胸口一下。

“還說呢，剛才在家宴上，差點就被人發現了。”

“怕什麼，那個傻子根本聽不懂我們的方言。”

“也是，要不是看在他能弄來這些好東西的份上，我早就一腳把他踹了。”

“寶貝，你再忍忍，等我把他手上那個醫藥公司的股份弄到手，我們就再也不用演戲了。”

“嗯，都聽你的。”

兩人又黏糊了好一陣，周子慕才意猶未盡地走了。

周清染還站在那，癡站著望著周子慕走遠，臉上滿是被滋潤過的甜蜜和笑意。

接著，她理了理衣服，朝著樓上走來。

我趕緊溜回床上，閉緊了眼睛。

門開了，周清染走了進來。

她走到床邊，俯下身，在我額頭上輕輕落下一個吻。

“晚安，我親愛的......冤大頭。”

在她看不到的地方，我死死的攥緊了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