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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冷冷說完，轉身離開，不再和他們糾纏。

好在當麵拒絕後，蔣天豪的父母沒再和我提過奇葩的要求，大家相安無事過了好一段時間。

日子一步步臨近期中考試，蔣天豪的成績依舊一蹶不振排名倒數。

小學四年級的數學他能考出十三分，唯有我帶的語文科目，他勉強能到及格線。

考試前一天，我接到了蔣媽媽打來的電話。

“林老師，我能請你今晚給天豪進行考前衝刺輔導嗎？時薪給你一千，他說他隻聽得進去你教的。”

蔣媽媽話音落，我微信就收到了她一千元的轉賬。

說實話，我心動了。

母親的治療費用就是個無底洞，我已經借遍了親戚朋友，下班後還做各種兼職，依然捉襟見肘。

一千的時薪無疑是兼職裏回報率最高的。

“可以的蔣媽媽，但是我隻能輔導一個小時，晚上我還要去醫院陪護。”

近來我母親的身體狀況越發不好，我一有空閑就去醫院照顧她，兼職也不敢做長了。

蔣媽媽笑笑：“他本來也不能安分學很久，一個小時夠了。那就說好了，晚上七點半到八點半，我們在家等你。”

放學後我先趕去醫院看了一眼母親，她今天狀態不錯，還讓護工扶著她下床走了兩圈。

“媽，我晚點再來陪你，今晚接了個家教的兼職。”

我媽心疼地看著我，和我說了拜拜。

我怎麼都沒想到，這會是我此生和母親說的最後一句話。

到了蔣家，我立刻投入狀態開始給蔣天豪輔導學習。

他一開始見到我覺得很新奇，有模有樣學了五分鐘。

隨後就玩起了兒童手表。

我耐心勸導他放下手表，專心聽課。

他不耐煩地拿起字典丟到我身上，“煩死了你。”

“不就是我媽花錢請來的仆人嗎，還想管我？”

我閉了閉眼睛，忍著手臂上的疼痛，走出書房和他爸媽告狀。

蔣媽媽卻不以為意：“他要玩就讓他玩一會兒唄，反正不影響你一小時後離開，你別惹他不高興。”

行，既然你這麼說了，那我當然不會再幹吃力不討好的事。

等蔣天豪玩夠，我接著教。

一個小時很快過去，蔣媽媽來驗收成果，她驚喜地發現自己教了兒子許久他都不會的計算題，現在全都能做出來了。

她看我的眼神，比起欣賞，應該說是貪婪更多。

“小林老師，我再給你兩千，你今晚再教他兩小時。”

我開始收拾教案，“改天吧蔣媽媽，我們說好了今晚隻教一小時，我還得去醫院。”

她按住我的手：“改天再教也行，但剛剛天豪玩了十七分鐘，你得把這十七分鐘補上。”

我怒道：“明明剛剛是你說的我能準時走，隨便蔣天豪玩玩具的！”

蔣媽媽慢條斯理道：“是嗎？我不記得了。”

“平時在學校其他小孩總向你問問題，天豪可是一次都沒耽誤過你的時間。”

“現在你多輔導他一會兒，合情合理。”

我隻能耐著性子，繼續教蔣天豪。

十分鐘後，我的手機忽然響了。

電話那頭，護工驚慌道：“小林，你媽媽不好了，你快回來見她最後一麵！”

我瞬間從頭涼到了腳，想起今天媽媽不錯的狀態，才明白那是回光返照。

我手忙腳亂地把東西裝進背包，剛一起身，卻被蔣媽媽抓著肩膀按回了座位上。

她一個眼神甩給蔣天豪，書房門就被反鎖了。

“林老師，還有七分鐘沒教完，你想去哪裏？”

“反正你媽注定要死，你趕過去也沒用，不如今晚安安心心待在我家，輔導我兒子衝刺才是要緊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