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傅京年這一去,就再也沒回來。
爾晴又餓又困,沉沉地睡了過去。
睡夢中,似乎也回到了失去孩子的那個雪夜,她的眉尖一直微微蹙著。
爾晴是被手機的震動吵醒的,她低頭去看,是舅舅發來的消息,附著一張圖片,是她心愛的花樓。
【晴兒,花樓裏你親手種的那株白茶開了,等你回來。】
爾晴隔著屏幕摩挲著那張照片,真好,再有三天,她就能徹底離開這個地方了。
門被猛地撞開。
傅京年像一陣裹挾著地獄寒氣的風暴,闖了進來。他身後,跟著兩名神色惶恐的醫生和護士。
“都出去!”他聲音嘶啞,眼底是盤踞的、瘋狂的血絲。
醫生和護士被他駭人的氣勢逼退,病房的門被關上,成了一座密不透風的囚籠。
他一步步走到爾晴床邊,高大的身影將她完全籠罩。他沒有開口,隻是死死地盯著她,那眼神,像是在看一個不共戴天的仇人。
終於,他緩緩跪了下來,單膝跪在她的床邊,握住她冰冷的手,姿態卑微到了塵埃裏。
“爾晴,”他的聲音破碎不堪,“救救她,救救她的孩子。算我求你。”
爾晴靜靜地看著他,看著這個前一刻還在縱容凶手、默許她差點失明的男人,此刻卻為了另一個女人和她的孩子,向她下跪。
她忽然笑了,聲音很輕,卻像一把淬了冰的刀子。
“她的孩子?”她輕聲反問,“傅京年,你忘了?你也有過一個孩子,他死在了雪山,死在你為了江念念而缺席的那一天。”
一句話,傅京年臉上所有卑微的偽裝,瞬間碎裂。
他猛地站起身,眼底的痛苦化為滔天的暴怒,一把扼住她的手腕,將她從床上拽了起來!
“閉嘴!”他嘶吼道,“爾晴,你這條命是我給的,現在,你就得拿命來還!”
他親手、狠狠地撕開了她病號服的袖子,將她蒼白纖細的手臂暴露在空氣中。
“用你的血,去換念念和孩子的命!”
爾晴被他死死地壓在牆上,動彈不得。她看著他因為憤怒而扭曲的臉,徹底放棄了。
她不再掙紮,隻是用一種近乎憐憫的眼神看著他,“傅京年,你會後悔的。”
傅京年徹底被激怒,他猛地拉開門,對著外麵早已準備好的護士咆哮,
“抽血!抽400CC!她死不了!”
冰冷的針頭刺入血管。
她看著自己的血,順著透明的管子,被一點點抽離身體。
江念念的情況,在輸了爾晴的血後,奇跡般地穩定了下來。
傅京年抱著江念念,一遍遍地安慰她。
而另一間病房裏,爾晴隻是靜靜地看著自己手臂上那個青紫的針孔,不言不語。
傅京年再出現時,是在深夜。他帶來了她最愛的素齋,親自給她擦洗手腳,動作溫柔得像是在對待一件稀世珍寶。
“老婆,多虧了你,念念才保住了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