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銀行的催款電話，最終還是打到了蘇明那裏。

劉秀芬給他的那五萬塊私房錢，加上他們東拚西湊，首付還是差了最後五萬。

銀行下了最後通牒，三天內補不齊，購房合同就要作廢，連定金都拿不回來。

家裏彌漫著一股絕望的氣息。

劉秀芬的嘴上起了好幾個燎泡，蘇明整天唉聲歎氣，煙一根接一根地抽。

他們再一次把主意打到了我身上。

這天晚上，我正在浴室洗澡。

水聲嘩嘩作響，熱氣模糊了鏡子。

我隱約聽見我臥室的門有輕微的響動。

我立刻關掉花灑，側耳傾聽。

是極其輕微的、衣物摩擦和抽屜被拉開的聲音。

我心臟一沉。

我有一張額度三十萬的信用卡，就放在床頭櫃的錢包裏。

劉秀芬前幾天旁敲側擊地問過我。

我裹上浴巾，赤著腳，悄無聲息地走到浴室門口。

我猛地拉開門。

劉秀芬正背對著我，在我房間裏翻箱倒櫃。

她已經打開了我的錢包，正準備抽出那張信用卡。

聽到開門聲，她嚇了一跳，手裏的錢包掉在地上。

卡片散落一地。

她回過頭，看到我，臉上先是驚慌，隨即轉為惱怒。

“你，你洗完澡怎麼不出聲？”

她試圖掩飾自己的行為，彎腰去撿地上的卡。

我一步步走過去，站在她麵前，擋住了她的動作。

“你在我房間裏幹什麼？”

我的聲音很冷，不帶一絲溫度。

她被我問得語塞，眼神躲閃。

“我......我進來給你收拾收拾屋子。”

她撒了個謊，連自己都不信。

“是嗎？”

我彎下腰，撿起那張被她盯上的信用卡，在她眼前晃了晃。

“收拾屋子，需要動我的錢包？”

她的臉瞬間漲成了豬肝色。

謊言被戳破，她惱羞成怒。

“我是你媽！我看看你的錢包怎麼了？”

她索性不裝了，一把想搶過我手裏的卡。

“你哥現在火燒眉毛了，就差五萬塊！你這張卡借他用一下，刷五萬塊，會死嗎！”

我向後一撤，她沒有搶到。

她的怒火徹底爆發了。

她揚起手，用盡全身力氣，狠狠一巴掌甩在我的臉上。

“啪！”

清脆的響聲在房間裏回蕩。

我的臉頰立刻傳來火辣辣的痛感。

她指著我，手指幾乎戳到我的鼻尖，聲嘶力竭地嘶吼。

“我是你媽！我生你養你！用你點錢怎麼了！你就這麼自私！這麼冷血！”

我看著她因憤怒而扭曲的臉，因激動而顫抖的身體。

臉上的痛感清晰地提醒著我。

我慢慢地，一字一句地開口。

“從今天起，你不是了。”

我拿出被水汽濡濕的手機，當著她的麵，按下了三個數字。

1、1、0。

然後，我按下了撥號鍵。

電話接通的聲音響起。

劉秀芬的嘶吼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