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畫麵來到十八年前。
毗鄰魔界的邊疆小鎮,突然其來的大戰使小鎮的人無一生還。
我的父母親人,全部慘死在這場戰鬥。
我靠在微薄妖力存活,命懸一線。
在我即將魂飛魄散的時候,楚宜年發現了我。
他救起苟延殘喘的我。
破敗的肉身經不起顛簸,他背著我徒步走了三個月。
每每生命凋零之時,他都會源源不斷的輸送靈力。
“晚晚不怕,有我在,你會好起來的。”
“待你我回到宗門,掌門自有法子救你。”
“山後開滿了海棠花,待晚晚你見了,一定心生歡喜。答應我,活下去。”
掌門帶著師尊接過重傷未愈的我,毫不介意我半妖的身份。
掌門提前出關,拿出天階至寶,為我療傷。
我的靈根殘破枯萎,楚宜年便年複一年以自身靈力滋養修護。
當真是捧在手裏怕摔了,含在嘴裏怕化了。
能勉強下地的那一年,就連多走幾步路,都惹得師尊心疼。
必死之人,在曆經萬千關愛之下,終於活下來了。
慶祝我康複那天,師尊破格收我為徒。
在此之前師尊沒有一個親傳弟子,我從一個卑賤的半妖一躍變成青劍宗的大師姐。
此番畫麵,刺痛觀摩之人的心。
打在我身上加倍的靈力,難聽的辱罵,愈加強烈。
我靜靜感受體內木靈根的消散。
好痛,好痛。
師尊掌門,還有那些兄弟姐妹們,也像我一般痛吧。
楚宜年猛的抬起我的下巴,雙目通紅。
眼裏是失望與愛戀最後變成恨意,痛的我無法呼吸。
“江辭晚,你有沒有心?我們對你不好嗎?”
好?何止是好。
就是我要天上的星星,師尊都得搏一搏。
聽著他絕望的質問,沒等我說什麼一股腥甜湧上喉頭。
兩道相依偎的身影擋在我眼前,姑娘一襲白衣姿容豔麗,一臉心疼看著楚宜年。
“宜年,你還跟她廢什麼話,像她這樣狼心狗肺的妖孽,早就該死了。”
“江辭晚,你萬死難辭其咎。你死後,今後我會好好待宜年。”
我知道她。
璿璣樓樓主,季慕言,也是支撐楚宜年活下來的救命恩人。
這十年來,我最恨季慕言。
可同意,我也最感謝她。感謝她救了楚宜年,讓他活下去。
不論多麼艱難,他都沒有放棄自己。
見我還是不死心,楚宜年忍痛開始第二次施展照魂鏡。
消耗的法力極大,季慕言在身後牽著他。
二者親密的姿態,如同往日的我們。
那時候我傷的站都站不穩,楚宜年就牽著我的手,一步步牽著我走。
可惜,我的腿在受刑期間斷了,我再也不能陪著他一起走了。
畫麵開始跳轉,真相的一角繼續被揭開。
回到了五年前。
此時我已經拜入師尊門下,是劍宗第一女弟子。
掌門和師尊將我當做繼承人培養,沒有一點讓我做楚宜年附庸的想法。
直到我們互相坦白心意,師尊更是為我撐腰,這些年的法器珍寶靈石,通通給我做嫁妝。
我靈力低微,師尊日日悉心教導,深怕我受一點委屈。
“晚晚,日後青劍宗就是你的家,誰也不能欺負你,哪怕是楚宜年。”
“若是那小子敢負你,我就將他逐出師門,給晚晚出氣。”
掌門更是給了楚宜年不少的書籍,教導他為人夫的規矩。
選擇道侶,就要從一而終,不可更改。
楚宜年更是立下誓言,冷硬的臉龐洋溢著笑容。
“我楚宜年立誓,今後所愛之人,唯有江辭晚一人。有違誓言,天誅…”
許是預感了未來,那時我便阻止了他立誓。
現在想來,隻覺得慶幸。我都快死了,不想我愛的人孤苦一生。
後來,為彰顯我的身份,向來淡泊節儉的掌門,花費重金設宴。
僅僅是為了介紹我,青劍宗出了個惹不得的金疙瘩。
要是一切就這麼美好的進行下去該多好。
宗門大比之前,掌門突然昏迷,怎麼也換不醒。
楚宜年耗盡法力,也沒有一點起色。
他隻能不斷走訪各門派。
可這症狀古怪無比,但是接觸者都會法力盡退。
哪裏還會有人敢來,都將我們避之門外,往日門庭若市的青劍宗陷入一片低迷。
就連師尊也是一夜白頭,毫無半點法子。
楚宜年也日漸消瘦,一副頹廢的樣子。
掌門是楚宜年的師父,一手撫養他長大,在他心裏,早就是父親一般的存在。
掌門的魂燈忽明忽暗,我知道不能再等下去了。
於是趁著宗門亂做一團,我偷走了青劍宗神器,風雲佩。
連夜禦劍飛向魔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