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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樂瑤。”

宮門被大力踹開，聞訊趕來的謝承衍一腳把我踹開，怒吼著讓人去請太醫。

後背磕在桌角，五臟六腑翻江倒海般的痛。

我咬緊牙關看向謝承衍：

“皇兒沒了春桃便是我在宮中唯一的親人，你說過會護我身邊人周全，你就是這樣護我們的？”

謝承衍臉色一僵，眼神躲閃。

“皇兒身子孱弱，太醫說他本就活不了太久，我這樣也是幫他脫離苦海，早日投胎省的再受這苦楚。”

“至於春桃，一個賤婢竟敢衝撞樂瑤，死便死了。”

當初對著天地起誓要護我一世周全的少年的臉逐漸和麵前的人重合。

一天之內接連失去皇兒和春桃，我突然發現當初的自己錯的多麼離譜。

“陛下請回吧，臣妾累了。”

沒等謝承衍說什麼，趙樂瑤輕嗤一聲：

“趙玉卿，你以為你還是手握重軍的鎮國大將軍外孫，馬上你的靠山就要倒了，還在這裏狂什麼狂？”

她的話音剛落，謝承衍臉色大變。

我猛地抬頭，聲音顫抖：

“什麼叫靠山倒了，你告訴我這是什麼意思？”

半晌，謝承衍一抖衣袖。

“你外祖一家居功自傲，明日午時滿門抄斬。”

我腦袋嗡的一下，外祖一家常年鎮守西北，王家兒郎用鮮血擋住了蠻夷的鐵騎。

何來居功自傲一說。

唯一的解釋就是帝王多疑。

這麼多天的屈辱在這一刻爆發，我“啊”的大叫出聲。

偏偏趙樂瑤在一旁幸災樂禍。

“明明當初我倆一天出生，憑什麼你就是天下共主，我就是紅顏禍水？”

“分明就是你外祖買通國師，目的就是把北梁江山變成琅琊王氏的私產。”

我紅著眼問謝承衍：“你也是這樣想的？”

謝承衍不出聲。

但他的沉默已經很好的說明了一切。

我突然笑出聲，笑著笑著眼淚便從眼角流下來。

“就為了這樣一個莫須有的猜想，你就劃爛我的臉，把我扔進花船，更是狠心殺害皇兒和春桃。”

“如今你一句居功自傲，便要守護北梁的肱骨之臣滅門，謝承衍，你好得很。”

我每說一句話謝承衍的肩膀便沉下一分。

可我從他眼裏絲毫看不出半點後悔。

我心中明白，這一切不過是帝王鏟除異己的手段而已。

想起及笄前，豫王謝羨之曾找到我，他說無論何事，隻要我想做，他都會支持我。

當初年少的心也曾這熱辣滾燙之言撩撥的心緒不寧。

可我還是義無反顧選了對我有救命之恩的謝承衍。

大婚前，謝羨之曾派人傳話，他的承諾會永遠作數。

如今謝承衍怕江山易主，我偏要他多年籌謀一場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