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婆婆突遭車禍危在旦夕,救護車本該將她送到我就職醫院搶救。
丈夫卻不顧我反對,半路攔車,把她送到了信奉佛教的林清清那裏。
“清清說了,開膛破肚有違人倫,有她祈福自會相安無事。”
隨後便陪著林清清日夜燒香點燈祈福。
結果林清清一不留神,打翻整桌燭火,燒毀整個禪房。
原本還有一線生存希望的婆婆被大火燒的屍骨無存。
被嚇壞的林清清躲在梁京墨懷裏嚎啕大哭,嘴裏還不忘喊著:“京墨,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不想去坐牢......”
丈夫為了洗脫她身上的嫌疑,直接把諒解書和死亡證明甩在我麵前。
“清清也不是故意的,你別跟她計較,趕緊把字給簽了。”
“反正你母親病入膏肓命不久矣,早死早解脫。”
我看著化作一團灰的婆婆,愣了一瞬。
這才反應過來,原來他不知道被燒死的人,是他媽。
我譏笑著把材料甩在地上。
“死的人又不是我媽,這個字輪不到我來簽。”
......…
梁京墨麵帶慍怒地望著我。
“你又想鬧什麼?”
“你媽都死了,不簽諒解書難道是想起訴清清嗎?”
哭得梨花帶雨的林清清立馬抬起頭。
“京墨,你有話跟晚晴姐好好說。”
“她母親死無全屍,心中想必肯定是有怨的。”
說著說著,她又紅了眼眶,滿臉惋惜。
“是我道行太淺,修行不夠,要是我再努力一點,就不會有人死了......”
梁京墨望著她,滿眼心疼,眼神裏流露出我從未見過的溫柔。
“清清,你一心向佛,為人和善,這件事不能怪你。”
“她媽被車撞,那是命不好,你別太過自責了。”
話落,轉過頭來冷眼看著我。
“穆晚晴,清清好心為你媽祈福,你別無理取鬧。”
“趁警察沒來之前,趕緊去把諒解書給簽了,再給清清重新建一間禪房,全都用紅木家具,趕緊去辦!”
我直接當場笑出了聲。
真是太荒唐了。
梁京墨接到救護車電話匆匆趕來時,我還以為他是擔心婆婆的安危。
誰知,救護車走到半路就被他給攔住改道去了禪房,他寧可相信滿嘴都是佛法無邊的林清清,也不信我給婆婆找的醫療大拿。
如今婆婆死不瞑目,還讓我給殺人凶手建禪房?
但就連梁京墨自己都沒察覺死的人到底是誰,我又何必多管閑事。
但為了保險起見,我強忍著笑意,連連點頭。
“同意諒解可以,但這事我一個人說了不算。”
“要不你先把諒解書簽了,我再簽名,到時候也好證明我們都不會追究林小姐的責任不是?”
梁京墨有些不滿地看著我。
“瘋了吧你,那是你媽,我簽什麼諒解書。”
“關我什麼事?”
我看著他這醜陋的嘴臉。
忽然想起半個月前婆婆搬來和我們同住一個小區的事。
梁京墨不喜歡和母親一起生活,但婆婆一個寡婦把他養大,放心不下,悄悄搬來時被我發現。
她叮囑我千萬不要聲張,卻還是被梁京墨發現,為了不讓婆婆被趕走,我隻好撒謊說婆婆是來找我媽學騎電瓶車的。
今早婆婆騎車被撞之後,救護人員唯一能聯係到的人,隻有梁京墨。
所以直到這一刻我才明白。
因為隻有我媽會騎電瓶車,而婆婆她不會。
所以梁京墨一直以為被車撞被燒死的人是我媽。
見我抿著唇不說話,梁京墨不耐煩地點頭了。
“行了,把諒解書拿過來,我簽還不行嗎?真是麻煩。”
“簽完了你趕緊去把警察打發走,不要影響清清休息。”
林清清靠在他懷裏,用那雙充滿假慈悲的眼眸,不斷地挑釁著我。
抱走她的瞬間,梁京墨還不忘責怪我一句。
“都說了別讓你媽騎車,現在出事了,你滿意了嗎?”
我靜靜聽著,沒有反駁。
真希望梁京墨發現被林清清燒死的人是他媽,還能這麼嘴毒。
不多時,接到鄰居報警電話的消防和警察全都到了現場。
大火雖然被撲滅了,但畢竟是出了命案,警察希望我走一趟做個筆錄。
我直接翻出簽了字的諒解書向警方提議,這事我沒法獨自處理。
警察隻能攔住正要驅車離開的梁京墨和林清清。
梁京墨卻甩下一句,死的人又不是我媽,揚長而去。
留下傻眼的工作人員。
從警局問話結束後,我回到家裏推開門。
就看到梁京墨抱著林清清衣衫不整。
見我捧著瓷壇走進來,他臉上閃過一抹心虛,但更多的還是厭惡。
他擰眉看向我,隨後冷笑一聲,甩給我一份文件。
“把這個協議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