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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老伴兒年近80，才盼來第一個孫子。

可我那信奉“科學育兒”的兒媳，為了鍛煉孫子的獨立性。

讓才4個月大的孫子一個人睡。

半夜，我聽到隔壁房間傳來一聲悶響，接著便沒了動靜。

我心頭一跳，立刻去主臥敲門，兒子卻煩躁地壓低聲音。

“媽！你又幹嘛！說了讓樂樂自己睡，讓孩子自己睡是培養獨立性！你別老去偷看！”

我哭著說不是，求他們快開門去看看孫子，她開了條門縫，滿臉怒氣。

“有完沒完？我警告過你，不許用你那套溺愛的方式幹涉我兒子！再這樣你就滾回老家去！”

門被“砰”地甩上，兒子在裏麵安撫道，“別理她，她就是想找存在感。”

我的心涼得像一塊冰。

等我找到備用鑰匙打開門，孫子已經從床上掉下來，摔斷了脖子，沒氣了。

第二天，兒子和兒媳才發現。

兒子愣了半天，第一句話竟然是。

“媽，樂樂的保險單放哪了？我們給他買了意外險。死了總得有點價值吧。”

我被氣到心臟病發，當場去世。

死前，我發誓如果有來生，再也不要幹預他們的命運。

再睜眼，我竟回到了孫子百日宴那天，

兒媳正抱著孩子，對我說，“媽，為了樂樂好，我們必須從小就分房睡。”

......

“媽，我跟王洋商量過了，為了培養樂樂的獨立人格，我們決定從今晚開始，就讓他一個人睡嬰兒房。”

兒媳陸曉月抱著我那剛滿4個月的孫子，語氣輕飄，卻帶著不容置喙的命令。

今天是樂樂的百日宴，親朋好友坐了滿堂。

她特意挑這個時候宣布，就是為了讓我無法反駁。

我看著她懷裏那個軟軟糯糯的小嬰兒，心臟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狠狠攥住。

上一世，就是這個決定，要了我孫子的命。

也是這個決定，讓我看清了我傾盡半生養大的兒子，是何等涼薄無情的畜生。

老伴王建國眉頭緊鎖，正要開口訓斥這荒唐的想法。

我伸手，在桌下用力按住了他的手背。

他詫異地看向我，我卻隻是盯著陸曉月，扯出一個僵硬的微笑。

“曉月啊，你說得對。”

我的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遍了整個包廂。

滿堂的嘈雜聲瞬間安靜下來，所有人都看向我。

兒子王洋鬆了口氣，討好地對陸曉月笑道：“你看，我就說我媽最開明了。”

陸曉月臉上露出得意的神色，抱著孩子在我麵前晃了晃，像是在炫耀她的戰利品。

“媽你能理解就好。這叫科學育兒，國外都這麼幹的。孩子不能太嬌慣，不然以後就是個沒出息的媽寶男。”

她話裏有話，意有所指地瞟了我兒子一眼。

王洋的臉僵了一下，卻不敢反駁。

我嘴角的笑意更深了，眼神卻冰冷得沒有一絲溫度。

“是啊，獨立，太重要了。”

我慢悠悠地站起身，環視了一圈親友。

“既然要講究獨立，那就要貫徹到底。”

“王洋，曉月，你們兩個也老大不小了。從今天起，也該徹底獨立了。”

王洋和陸曉月的笑容同時凝固在臉上。

我轉向王洋：“你現在住的房子，是我的名字。開的車，是我給你買的。每個月，我還得貼補你們五千塊錢生活費。”

“這些，都太妨礙你獨立了。”

我的聲音平靜，卻一字一句都像錘子，砸在他們心上。

“從明天起，你們就從家裏搬出去吧。車鑰匙留下。我的工資卡，你們也該還給我了。”

“媽！你瘋了？！”王洋第一個跳了起來，臉色漲紅。

陸曉月也變了臉色，尖聲道：“媽，你這是什麼意思？我們說的是孩子，你扯我們身上幹什麼？你是對我有意見嗎？！”

“我能對你有什麼意見？”我看著她，笑了。

“我是在支持你的理念啊。你說得對，人要獨立，不能總依賴父母。你不想把樂樂培養成媽寶男，自然也不能讓我兒子當個啃老族，你說是吧？”

“我......”陸曉月被我堵得啞口無言。

席上的親戚們表情各異，有看好戲的，有想打圓場的。

王洋的大姑，也就是我老伴的姐姐，第一個拍手叫好。

“弟妹！你說得太對了！早就該這樣了！王洋都多大了，還跟個沒斷奶的孩子一樣，吃你老子的，住你老子的，現在還想讓你老子給你養兒子，哪有那麼便宜的事！”

大姑早就看他們不順眼，上次就因為陸曉月嫌她給的紅包少，當眾甩臉子，差點吵起來。

王洋氣得渾身發抖，指著我：“媽，你今天是不是故意要我難堪？！”

我冷冷地看著他：“是你們自己要把臉湊上來的。”

“既然你們這麼推崇西式教育，那我就給你們科普一下。”

“在國外，子女成年後，父母就沒有撫養義務了。你們不僅成年了，還成家了。我讓你們獨立生活，天經地義。”

“至於樂樂，”我看向陸曉月懷裏那個無知無覺的嬰兒，心如刀割。

“他是你們的孩子，不是我的。你們要怎麼‘科學育兒’，是你們的自由。摔了，碰了，甚至養死了，那也是你們為人父母的責任。”

“我，一個外人，沒資格，更沒義務插手。”

“你！”陸曉月氣得臉都白了，抱著孩子的手都在抖。

“好，好得很！王洋，我們走！這百日酒我們不吃了！”

她轉身就要走。

我卻再次開口，聲音不大，卻帶著一股寒意。

“等等。”

我從包裏拿出一個紅本本，拍在桌上。

“這套房子，是我的婚前財產。你們現在住的這套，是我和你爸的名字。你們倆，一分錢沒出。”

“我給你們三天時間，收拾東西，滾出去。”

“如果三天後你們還不走，我就直接換鎖。你們的東西，我會當垃圾扔掉。”

“還有，”我看向王洋，“我給你買的那輛車，明天我會去車管所掛失。你最好自己開回來，不然被告偷竊，別怪我沒提醒你。”

王洋徹底傻了，他沒想到一向逆來順受的我，會突然變得如此強硬。

他求助地看向老伴王建國。

王建國一直沒說話，此刻才緩緩站起身，走到我身邊，握住我冰冷的手。

“看我幹什麼？你媽說的，就是我的意思。”

“要麼，你們自己滾。要麼，我們幫你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