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將穎貴妃劈暈過去踹到一邊,餘光瞥向秋英。
她隱隱聽到宮門外傳來腳步聲,腰杆陡然直起,咧開嘴得意起來。
“聽到沒,外麵可是有人來了,李公公,你這條賤 狗的命啊,可馬上就保不住了!”
她哈哈大笑著。
我幽幽幾步走到她跟前,半蹲下身子。
她看清我左眉尾那顆刻意點上的紅痣時,瞳孔哆嗦了一下。
“你...... 你是,你左眉尾的紅痣...... 當年寧家小姐也有......”
話沒說完,我麵無表情地將刀紮入她的心口。
她口中溢出濃豔的鮮紅,眸中驚懼未散。
“既然秋英姐姐不知死活,那李公公我也不必給姐姐麵子了。”
穎貴妃這兩條走狗,這些年在宮中害了不少人命,本就沒資格活著。
一旁的春容嚇得匍匐在地上,說話時嗓音都在顫抖,差點咬到舌頭。
“李公公,你要做什麼,奴婢馬上就辦,奴婢什麼都聽你的。”
我冷笑,從腰後摸出兩個玉瓶 。
一個瓷白,一個墨黑,將瓷白瓶子丟給她,又塞去一張折成細條的紙。
“吃了,這裏麵是毒。”
“我恨死了寧家那夥逆賊,若不是他們,我怎會被削了根,在宮裏受這五年苦楚?”
眼尾的紅酸得發疼,我按著計劃說違心話,指尖已將墨黑瓶子藏回袖中。
“按紙上的話做:取人皮鼓後繞禦書房走一圈再回,若遇侍衛,就說‘貴妃要給皇上看個舊物件’。”
“半個時辰內回來取解藥,否則......”
我笑彎了眉眼,刀疤生硬的指尖狠狠摩挲著她尚且年輕的臉蛋。
疼得她不敢抽氣:“春容姐姐,那就死在外麵了,到時候多晦氣啊。”
春容連忙咽下瓷白瓶裏的藥丸,連滾帶爬地離開。
她手腳麻利,不到半個時辰就提著鼓回來,衣領上沾著根禦林軍的黑纓。
我把解藥丟給她,接過鼓時,努力控製著發抖的手,指尖摩挲著溫涼的人皮,心臟驟然灼熱滾燙。
栩兒。
寧家出事的那天前,她還摸著自己親自縫製的嫁衣,笑著歪倒在我肩上。
“等我出嫁後,回門那天還做姐姐最愛吃的梨花酥。”
後來,我再也沒吃到過甜的梨花酥了,入口的那些,滿是澀苦。
指尖忽然觸到鼓身內側的刻痕,繞到後麵一看,竟是個極小的 “夢” 字。
是栩兒當年偷偷刻的,紀念我這個姐姐。
指縫間又碰著一片冰涼,是半片梨花形銀飾,切口整齊,顯然是被刻意掰斷的。
神思還沒抽回,就聽到醒來的穎貴妃看著人皮鼓恨恨開口。
“寧栩那個賤人,皇上看上她是給她麵子,她居然還敢忤逆皇上。”
“哎呦,李公公,你可是不知道,當年寧栩死的時候哭得老可憐了,趴在地上求我說讓我給她留個全屍。”
“但沒用,當時我可是拿著最鈍的刀一點一點磨著她的皮肉......”
她語氣間的歡愉讓我當即攥緊了拳頭,胸腔湧動的煞氣嗖得迸發出來。
我側目,猩紅的眸子帶著滲人的寒涼。
“你再說一遍?”“付玉穎,你再說一遍。”
我每個字都咬得格外用力,提著刀步步挪到穎貴妃的跟前。
倒在地上的穎貴妃簪子也跌碎,慌亂至極,全無平日的儀態。
“你別過來,你別過來,本宮......我還不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