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沁雪確診跟腱斷裂那天,掙紮著要將我趕出病房:
“我已經廢了,別管我了,我不想再拖累你。”
我一把撕掉她的退役申請:
“我滑一天,你就能滑一天。”
我放棄如日中天的男單生涯,毅然和林沁雪轉型雙人滑。
為了支付她治療的天價費用,我瘋狂接商演、跑商業賽。
終於她重返冰場,我們贏得大獎賽冠軍。
她含著淚對我承諾,等冬奧奪冠就結婚。
可備戰時,我卻看見她拉著隊裏的新人跟教練申請換搭檔。
“還有幾天就要上報了,現在臨時換人,你就不怕他接受不了嗎?”
她不以為然笑道:
“當初他為了我都能放棄男單,還有什麼不能接受?”
“就算我換了搭檔,他也隻會乖乖做我的備選。”
“他要是真敢跟我散,我還高看他幾分。”
聞言,我如墜冰窖。
苦笑一聲。
行啊,那就散。
......
“你賽前換我做搭檔算什麼?”
何燦甩開林沁雪的手,眉頭緊鎖,抱胸開口,
“我不是靠你吃軟飯的小白臉,沒你,我難道進不了冬奧嗎?”
周圍隊員和教練看著林沁雪被甩開的瞬間,下意識放緩呼吸。
畢竟當初她因為傷病,性格偏激,犯下的過去還曆曆在目。
隻有我在,她才會收斂。
就在他們心裏為何燦默哀的時候,
沒想到林沁雪不怒反笑,拉住何燦的胳膊輕輕搖著,哄道:
“我的錯,不該忽視你的努力。”
何燦卻再次拂開林沁雪,就連說話的聲音都帶上了點委屈的怒氣:
“一開始我就說過,我想靠自己得到認可,我喜歡你隻是因為你這個人。”
“你要是再用這些小恩小惠來打發我,我們就分開!”
小恩小惠?
他一個替補直接頂替我,也叫小恩小惠?
林沁雪聞言輕笑,仿佛在看一個鬧別扭的孩子,眼裏滿是寵溺。
“好,我錯了,對不起。”
“放開!”
林沁雪挽上他:“別生氣了,我就是想和你一塊比賽。”
“我把冬奧的額外名額給你,你不用參加選拔,好不好?”
何燦眉頭微鬆,神情也和緩了些。
我卻攥緊了拳頭,冰涼的指尖深深掐進掌心,心中止不住的酸澀。一個隊員看不下去,忍不住出聲提醒:
“林姐,這個額外名額是你和淩哥拿到的,這才直接定給你們。”
“現在換人,是不是要等淩哥來再商量一下”
林沁雪不耐煩地抿了抿唇,看向質疑的隊員:
“你也說了是我和他一塊拿的,小燦底子好、有衝勁,還年輕,未來可期。”
“何況淩寒一向聽我的,我說給誰就給誰。”
“反正最終名單還沒上報,現在調整正好來得及。”
我再也忍不下去,一把將挎包砸了過去。
“砰”的一聲。
林沁雪轉頭看到我,原先想罵人的表情瞬間收回。
她推開何燦,和他拉開距離。
“阿寒,你怎麼......”
我快步上前,緊緊盯著她的眼睛:
“你要把誰的名額給他?”
林沁雪眼神閃過一絲慌亂。
當初她雖已康複,但傷病無法支撐她進行高難度動作。
於是所有的壓力都在我身上,我強忍腳踝的傷痛,堅持高難度托舉這種極傷腳踝的動作。
訓練一結束,我就打封閉,接著上冰單獨練習。
林沁雪身為我的搭檔,最是清楚。
我每次下冰直接跌坐在地上,臉色慘白,疼得難以站立,滿頭冷汗。
可她側過臉,避開我的目光:
“小燦的技術特點更適合我,我們搭檔雖然默契,但可能......上限已經到了。”
他頓了頓,試圖放緩語氣,卻掩蓋不住話語的無情。
“你也是運動員,應該明白拆組是對隊伍最有利的選擇。”
“而且,你身為老將,何苦跟新人搶機會。”
“讓讓他?”
我幾乎嗤笑出聲,語氣冰冷:
“憑什麼?”
我指向何燦:
“如果他真遠超於我,我無話可說!”
“可論天賦,我剛成年就拿下世錦賽冠軍,他連參賽資格都沒有!”
“論努力,我忍著舊傷一遍遍練習的時候,他偷溜出基地吃喝玩樂!”
“你現在要把一個運動員窮極一生可能也沒法得到的名額,就給他這樣輕易浪費?!”
“夠了!”
林沁雪猛地抬高聲音,打斷了我。
她看著我,眼底再沒往日情誼,聲音冷得結冰:
“說這麼多,你不過就是自私,隻想自己出風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