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最後,程景辭以故意傷害為由報警,葉與微根本無力反抗,剛剛獻完血、虛弱不堪的身體,直接被拖進了拘留所。
那裏的三天,是她人生中最黑暗的三天。
同拘留室的犯人對她這個漂亮學生妹極盡欺淩之能事。
拳腳、耳光、掐擰、撕扯頭發……都是家常便飯。
她們搶走她難以下咽的牢飯,將她按在汙穢的地板上羞辱,每一次呼吸都帶著血腥和絕望,每一秒都漫長如一個世紀。身體上的劇痛遠不及內心被徹底摧毀的萬分之一。
她曾擁有的驕傲、尊嚴、對未來的所有憧憬,都在這裏被踐踏成泥,碾作塵埃。
她真的……生不如死。
好不容易熬到出來,她拖著滿是傷痕的身體回到公寓樓下。
剛拿出鑰匙,後頸突然傳來一陣劇痛,眼前一黑,被人用麻袋套住了頭!
緊接著,沉重的鐵棍像是雨點一樣落在她身上!
痛,好痛……
她被打得吐血,每一根骨頭都在哀嚎,仿佛下一秒就要斷裂。
昏昏沉沉中,她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是程予硯!
有人問:「硯哥,她弄壞傾夏姐刹車的事,辭哥不是已經處理過她了嗎?你怎麼還……」
程予硯的聲音冰冷而殘忍:「我哥是我哥,我是我。敢碰傾夏姐一根頭發,我就要她付出更慘痛十倍的代價!這還隻是個開始。」
說完,葉與微感覺麻袋口被粗暴地扯開一絲縫隙,緊接著,幾條冰涼滑膩、蠕動著的東西被丟了進來,瞬間纏繞上她的脖頸和手臂!
嘶嘶的聲響貼著她的皮膚響起——是她最恐懼的蛇!
無邊的恐懼瞬間攫住了她的心臟,讓她幾乎窒息,她拚命掙紮,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麻袋口再次被死死紮緊,下一秒,她整個人被淩空抱起,然後狠狠拋了出去!
她整個人被拋進了冰冷的河水裏!
河水湧入鼻腔,窒息感和恐懼感將她徹底淹沒。
“救命……救……我……”
不知過了多久,就在她以為自己必死無疑的時候,才被人重新撈了上來,像丟垃圾一樣扔在偏僻的公路上。
麻袋被解開,葉與微劇烈地咳嗽著,嘔出泥水,眼前一片模糊。
渾身濕透,傷口被冷水浸泡得刺痛麻木,冷得牙齒瘋狂打顫,她用盡最後一絲力氣,掙紮著爬出麻袋,冰冷的雨水打在臉上,和淚水混在一起。
她強撐著想要站起來,卻眼前一黑,再次徹底失去了知覺。
等她再次醒來,發現自己又躺在了醫院病床上。
護士見她醒了,公式化地說:“你醒了?去把醫藥費交一下吧。”
葉與微掙紮著下床,扶著牆慢慢走向繳費處。
卻在走廊拐角,撞見了剛從VIP病房出來的程景辭和程予硯。
兩人看到她也明顯一愣。
程景辭率先開口,眉頭微蹙:“你怎麼在醫院?”
他的目光掃過她身上的病號服和露出的淤青。
葉與微沒說話,隻是死死地盯著程景辭旁邊那個、和他一模一樣卻氣質迥異的男人——
程予硯。
程景辭神色微變,語氣自然地介紹:“這是我弟弟,程予硯,剛回國不久,來看看傾夏。”
然後他對程予硯說,“予硯,這是葉與微,我……女朋友。”
程予硯立刻露出一個毫無破綻的、初次見麵的微笑,乖巧地喊了一聲:“嫂子好。”
看著這兩人在她麵前演著這出荒誕至極的戲碼,葉與微忽然笑了,笑得眼淚都流了出來。
程景辭和程予硯看著她這反常的笑,心裏都莫名地掠過一絲極快的不適和異樣。
程景辭蹙眉,語氣冷硬:“既然拘留結束了,就記住這個教訓。以後安分點,別再傷害傾夏。”這時,護士從許傾夏的病房出來說了句什麼,兩人立刻轉身進了病房,再也沒人多看葉與微一眼。
葉與微透過病房門上的玻璃,看著他們兩人圍在許傾夏病床前,那般關懷備至、小心翼翼的樣子,眼淚不受控製地再次湧出。
但她立刻抬手,狠狠擦掉。
就在這時,她的手機響了,是學校打來的。
“葉與微同學,你的退學手續已經全部辦妥了。”
“嗯,謝謝。”葉與微的聲音平靜無波。
她掛斷電話,回到公寓,沉默而迅速地收拾好自己寥寥無幾的行李,直奔機場,踏上了飛往異國的航班。
另一邊,兩周後。
在程家兩兄弟無微不至的照料下,許傾夏康複出院。
與此同時,保研名額也最終確定下來,毫無懸念地落在了許傾夏頭上。
許傾夏欣喜若狂,抱著程景辭的胳膊:“景辭哥哥太好了!我立馬就辦個派對慶祝一下,你和予硯一定要來!”
看著許傾夏歡快離開的背影,程予硯用手肘撞了撞程景辭,語氣曖昧:“哥,名額定給傾夏姐了,你是不是該和葉與微分手了?不過……分手之前,能不能再讓我睡一晚?以後可就沒機會了。”
聽到這話,程景辭心裏莫名地竄起一股極其不舒服的感覺,幾乎是下意識地脫口而出:“她……真有那麼好睡?”
程予硯低笑一聲,一雙漂亮的桃花眼裏漾開毫不掩飾的回味:“當然好睡了!嘖,那滋味……哥你沒試過真是可惜了,你要是試過,肯定會上癮……”
程景辭的臉色倏地沉了下來,心底那股無名火竄得又猛又烈,燒得他心煩意亂,可他什麼都沒說,隻是冷聲道:“……我讓她今晚在公寓等著。”
他拿出手機,找到葉與微的號碼撥了過去。
然而,聽筒那頭傳來的,卻是一段冰冷而機械的女聲。
聽完後,程景辭的臉色瞬間黑沉得嚇人!
程予硯察覺不對,湊過來問:“怎麼了哥?”
程景辭死死盯著手機屏幕,幾乎是從齒縫裏一字一頓地擠出那句話:
“她把我拉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