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葉與微一個人去了食堂,味同嚼蠟地吃了點東西,然後直接去了教務處辦理退學手續。
聽到她退學的理由是“出國讀書”,教務老師雖然有些惋惜她之前的優秀成績,但想到最近鬧得沸沸揚揚的私密照和剛發生的論文抄襲事件,也隻是公式化地表示理解,沒有過多挽留。
“退學手續需要幾天時間審批,這段時間你正常上課即可。”
“謝謝老師。”葉與微低聲應道,臉上沒什麼表情。
她如同行屍走肉般上完了一天的課。下課鈴響,她抱著書本隨著人流往外走,經過學校小花園時,看到不少人正急匆匆地朝一個方向跑去,夾雜著興奮的議論聲:
“快!快快!前麵打起來了!”
“我的天,是程景辭!我第一次見校草生那麼大的氣!”
“為許傾夏打的!衝冠一怒為紅顏啊!”
葉與微腳步一頓,心臟像是被細針不輕不重地刺了一下。
她鬼使神差地跟著走了幾步,果然看到前麵圍了一小圈人。
人群中心,程景辭正和一個男生扭打在一起。
他平時總是清冷自持,此刻卻像是被觸了逆鱗,動作狠厲,拳拳到肉,那張驚為天人的臉上帶著罕見的暴怒。
周圍人的議論斷斷續續傳入她耳中:
“聽說那男的對許傾夏告白被拒,就動手動腳……”
“程景辭平時多冷靜一個人啊,居然會動手……”
“不過葉與微不是他女朋友嗎?他怎麼為許傾夏打這麼凶?”
“嘖,這你還不明白?葉與微那些照片都那樣了,程景辭能不在意?估計早嫌棄了……”
葉與微聽著這些話,心中那片早已荒蕪的土地還是泛起細密的疼痛。
就在這時,人群裏的許傾夏像是受驚的小鹿般,哭著衝上去從後麵抱住程景辭的腰:“景辭哥哥,別打了!我好害怕……求你別打了……”
程景辭動作猛地停住。
他鬆開那個被打得鼻青臉腫的男生,轉過身,臉上的戾氣瞬間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葉與微從未見過的、近乎笨拙的溫柔。
他小心翼翼地擦拭著許傾夏的眼淚,聲音低沉得能溺死人:“別怕,我不打了。嚇到你了?”
那種極致的溫柔和嗬護,像一把淬毒的冰刃,將葉與微最後一點自欺欺人的幻想也徹底粉碎。
他從未用這種眼神看過她。
從未用這種語氣哄過她。
甚至連上床那種最親密的事,他都嫌惡到要讓弟弟來代替!
她當初到底是有多瞎,才會以為他是喜歡自己的?
就在這時,程景辭的目光無意間掃過人群,恰好與葉與微的視線撞了個正著。
他又是一愣,似乎沒想到她會在這裏,眼神裏掠過一絲極快的、連他自己都未曾察覺的複雜情緒。
他嘴唇微動,似乎想說什麼。
但葉與微先一步移開了目光,仿佛隻是看到一個無關緊要的陌生人,麵無表情地轉身離開。
程景辭看著她毫不猶豫離開的背影,眉頭不自覺地皺得更緊了些。
“景辭哥哥,怎麼了?”許傾夏依偎在他懷裏,軟聲問。
“沒什麼。”程景辭收回目光,語氣恢複溫柔,但心底那絲異樣卻揮之不去。
他拿出手機,給程予硯發了條信息,簡單說了今天和葉與微的爭執以及剛才打架的事,讓他晚上過去的時候哄一下。
程予硯很快回複:「?還哄什麼,直接分了得了。」
程景辭看著這條回複,手指頓了一下。
是啊,還哄什麼?
他自己也說不清。
沉默片刻,他找了個看似合理的借口:「保研名額還沒最終確定給傾夏,戲總得做全套。她現在情緒不穩定,萬一鬧起來影響到傾夏就麻煩了。」
程予硯立刻回複:「懂了哥,我晚上回去哄。」
晚上,葉與微回到公寓,身心俱疲,早早躺下。
沒多久,門口傳來響動,程予硯回來了。
“微微,今天怎麼睡這麼早?”他湊過來,語氣帶著慣有的、玩世不恭的親昵。
葉與微背對著他,聲音沒什麼起伏:“沒什麼,累了。”
程予硯聽出她語氣裏的冷淡,從身後抱住她,開始熟練地哄勸,把論文的事和打架的事又用他那套虛偽的說辭解釋了一遍。
葉與微麻木地聽著,心想:一個負責傷害,一個負責安撫,他們兄弟倆這雙簧唱得可真是天衣無縫。
她閉上眼,不想再跟他多說一個字。
程予硯見她不理人,又習慣性地湊過來吻她的脖頸,手也開始不規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