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自己弄巧成拙,還有臉鬧脾氣?”
顧清禾不說話,扯了扯唇,臉上卻並沒有笑意。
“我告訴你,既然僥幸成了我太太,就給我記住時刻要有周太太的氣度。”周景宴神色淡漠。
顧清禾在心中感歎,他時刻不忘提醒她——
她頂著周太太的名號,即便丈夫深夜和前女友糾纏,她也要優雅大度。
從前能忍的,她忽然不想了。
她看著周景宴,輕聲問:“醫生怎麼說?顧星遙根本沒受傷是不是?”
周景宴一怔,沒料到她還在糾結昨晚的事,心底湧起一股煩躁。
“是又怎麼樣?”視線掃過她上了藥的傷口,他輕飄飄開口,“行了,看在你受傷的份上,前幾天拍賣會我得了個藍鑽,明天讓秘書送過來。”
顧清禾沒什麼表情。
他們從不吵架,每次有些不愉快,他都會送珠寶給她。
如今已經存了滿滿一櫃子。
她曾以為約莫這就是他表達溫柔的方式,現在才明白,他真正愛起人來有多麼體貼。
周景宴正準備給秘書打電話,顧清禾抬眸看他:“我不要鑽石,我想要你公司股份。”
她歪了歪頭,語氣意味深長:“股份增值空間更大。況且我也不白拿,一個月後我會送你一份期待已久的禮物。”
周景宴沒料到她會提出這種請求,愣了一下,眼中劃過一絲嘲意。
他很快從書房拿來了股份轉讓協議。
恰好這時家庭醫生把他叫出去說話,顧清禾微微挪動身體,從梳妝櫃的抽屜裏拿出一份離婚協議書。
結婚那天,她就明白這段婚姻總有期限,因此早早準備。
她把離婚協議夾在股權轉讓協議裏麵,在周景宴返回房間時翻到最後一頁:“簽吧。”
周景宴皺眉:“急什麼?我沒有不看合同就簽字的習慣。”
他正要翻頁,門外忽然傳來顧星遙的哭聲。
周景宴的手指驀地頓住,神色猛變。
他顧不得看協議,匆匆簽下字,邊往外走邊說:“老實待著,別再作妖。”
顧清禾盯著關上的門看了許久,在他旁邊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次日,顧清禾起來時兩個人已經走了。
她開車去民政局,手續辦得很順利。
結束後,她走出來,輕舒一口氣。
還有三十天,這樣的日子就結束了。
接著,她去了一趟心理診所。
自從失去周景辰後,她一直受失眠症困擾。
說來可笑,這三年她隻有和周景宴同床共枕時才能睡得好。
治療結束,她卻在門口看到周景宴的車。
車窗降下,周景宴冷著臉:“跟我去個地方。”
她乖順上車,從不多過問。
這三年她一直如此,因為看著周景宴這張臉,她心甘情願滿足他一切要求。
下了車,他帶著她來到珠寶店,讓店員把各色名貴首飾拿出來給她試戴。
顧清禾不明所以:“我不需要這麼多珠寶......”
“誰說要給你買?”周景宴皺眉,“今天下午星遙在市中心有場演講。我要買一些禮物給她,又怕買得不合適,你和她身材長相有七分像,你來試戴。”
原來是這樣。
顧清禾自嘲地笑了笑。
最後,他親手挑了一款全球限量版的粉鑽項鏈,戴在她脖子上。
這個動作讓顧清禾恍惚了一下。
很多年前,周景辰也像這樣給她戴上用剛采的野花親手做成的項鏈。
那時他們剛經曆一場暴亂,她因為看見有孩子死去傷心得直哭。
周景辰為了讓她狀態好一些,變著法逗她開心。
“別哭了,”他揉著她的發頂,“你還有我,還有很多等待救助的孩子。”
“愣著幹什麼?這條怎麼樣?”周景宴的聲音將她拉回現實。
顧清禾慌忙收回心神:“......很漂亮。”
這幾年她見過許多華美的鑽石項鏈,可沒有一條比得上那天日光下的野花項鏈。
周景宴的目光在她怔忡的臉上停留了片刻。
臨走前,店員把贈品遞上來。
周景宴淡淡看了眼,指著其中一條絲巾吩咐店員:“給她吧。”
顧清禾垂下眼睫,掩去眼底的情緒。
這條絲巾多像她這三年在他身邊的位置。
隻是個食之無味棄之可惜的贈品。
可他周景宴又何嘗不是?
她扯唇,視線落在同樣是贈品的領帶上,遞給周景宴。
在他錯愕的目光中,她極自然地說:“換這條吧,顧星遙喜歡這個顏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