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媽已經從震驚中反應過來,開始扮演起受害者的角色。
“倩倩,你怎麼能這麼跟你爸說話!”她指著我,手指都在發抖,“我們辛辛苦苦把你拉扯大,供你上大學,現在你有出息了,就反過來戳我們的心窩子!我們圖你什麼了?不就是想讓你老了有個依靠嗎!”
“依靠?”我冷笑一聲,目光掃過一言不發的弟弟和坐立不安的弟媳,“是給我找依靠,還是給你們的寶貝兒子找個一輩子的提款機?”
弟弟周誌的臉漲得通紅,他站起來,試圖打圓場:“姐,你怎麼能這麼想呢?我們都是一家人,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我的事什麼時候輪到你插嘴了?”我直接打斷他。
那一瞬間,我仿佛看到了小時候。
那年夏天,我拿著辛辛苦苦攢下的零花錢買了一根冰棍,剛舔了一口,就被周誌搶了過去。我不給,他就躺在地上撒潑打滾。
最後,我媽不由分說地給了我一巴掌,罵我“當姐姐的不知道讓著弟弟”,然後把我一個人關在了門外。
我在悶熱的夏夜裏喂了一晚上的蚊子,哭到嗓子都啞了,也沒人來給我開門。
從那天起我就明白了,在這個家裏,弟弟想要的,我就必須給。
想到這,我看著周誌那張不知所措的臉,聲音更冷了:“你結婚的彩禮,買房的首付,浩浩的學費,哪一樣不是我給的?現在連我安身立命的房子你們都想搶,這也是一家人該幹的事?”
一家人被我堵得啞口無言。
我媽見講道理講不過,幹脆耍起了無賴,她一拍大腿:“我生你養你,你的錢就是我們周家的!給你弟弟給你侄子怎麼了?天經地義!你身上流的還是我們周家的血!”
就是這句話,讓我心裏最後一點猶豫和溫情,徹底碎成了冰碴。
我站起身,拿起沙發上的外套和手提包,動作不帶一絲拖泥帶水。
“好一個周家的,”我看著他們,“我總算明白了,在你們眼裏,我不是女兒,我就是你們一項會增值的資產。”
我頓了頓,一字一句地告訴他們:“你們說得對,我辛苦掙下的錢,是該有個繼承人。不過,你們搞錯了一件事。”
我拎起包,走向門口,在他們驚愕的目光中,扔下最後一句話:
“你們既然覺得我沒有後代,那我就親手給自己創造一個!”
“你......你什麼意思!”我媽慌了。
我沒再回頭。
“砰”的一聲,我直接把大門關上了,也隔絕了身後所有的叫罵和質問。
屋外的冷風吹在臉上,我卻覺得無比清醒。
我坐進車裏,沒有片刻的悲傷和遲疑,直接拿出手機,撥通了我私人律師的電話。
“張律師,是我,周倩。幫我谘詢一下,國內一次性收養多個孩子,最快的合法流程是什麼。”
電話那頭的張律師愣了一下,但還是專業地回答了我的問題。
掛掉電話,我又撥通了另一個號碼,那是我商場上的一個朋友,路子很廣。
“李總,幫我個忙,打聽一下本市有沒有經營困難,急需資助的福利院。對,我要全部的資料,越快越好。”
他們想要我的家?
那我就重新建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