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撕心裂肺的疼痛讓淩清玥腳下一軟,摔倒在地。
她捂著胸口,看著海裏很快出現一群大魚去啃食著她父親的遺體。
她一邊搖頭,一邊下意識往地上磕頭,哭著喊,“你們不能這樣對我爸......求你們,我求你們了!”
然而船上的蘇曉棉卻是訝了一聲,看向淩清玥,“淩小姐別生氣,你爸爸的屍體能供養這麼多海洋生物,他的死就算死得其所了,你應該開心才對啊?”
淩清玥渾身一顫。
她瞪大了眼睛,看著蘇曉棉無辜的樣子,突然嘶吼一聲,“你在說什麼混賬話!那是我爸!”
眼淚隨著她的大吼不斷往下落,蘇曉棉身邊的顧時焰看到她這樣子,忍不住皺起了眉,“曉棉說的沒錯,你要是怪我讓你錯過見你父親最後一麵,我給你補償,你想要什麼?房子?還是別的,你提出來。”
淩清玥僵住,眼神怔怔地看向他。
這個曾說會保護好她,不讓她受丁點委屈的男人,此刻變得好陌生。
好像她從未真正認識過他。
喉嚨裏陡然翻湧出一股腥甜。
她已經失去了這個世界上最後一個和自己血脈相連的人。
顧時焰,他怎麼能對她這麼殘忍!
‘嘔!’
巨大的悲痛下,淩清玥突然吐出一口血來。
不遠處船上兩人的身影越來越模糊。
徹底失去意識前,淩清玥仿佛聽到了婚禮那天,顧時焰堅定地承諾:“寶寶,以後,你又多了一個疼你的家人了。”
......
再次醒來,淩清玥臉上一片冰涼。
她抬手,摸了摸臉,眼角還掛著些許沒幹的淚。
抬頭,她一眼看到牆上的婚紗照,心中一陣苦澀。
顧時焰曾鄭重的跟她說,“如果我負了你,就讓我永遠見不到你!”
淩清玥扯了一下嘴角,起床,起草了一份離婚協議。
她拿著這張紙去了顧氏集團。
走到辦公室,卻被秘書攔下:“夫人,顧總正在開會,你現在不能進去。”
淩清玥麵無表情地盯著秘書,秘書手縮了一下,往旁邊移了半步。
她伸手推開門,發現蘇曉棉也在會議室裏。
看到她,顧時焰眼神一緊,冷聲指責:“陳秘書,我不是說了會議期間閑雜人等禁止進入嗎?”
蘇曉棉趕緊拍拍他的胸膛:“阿焰別生氣,淩小姐肯定也是有重要的事情吧。”
淩清玥捂住隱隱作痛的胸口,把文件遞過去:“我準備以蘇曉棉的名義捐贈一筆錢給海洋生物保護協會,找你簽個字。”
聞言,蘇曉棉的臉上充滿了驚喜,顧時焰的神色也緩和了下來:“你終於懂事了。”
他拿過文件,都沒有細看就簽完了名字。
吩咐秘書把文件遞給她,顧時焰一臉正經:“你以後多學學棉棉,她很多想法都比你好,你好好和她相處。”
蘇曉棉害羞低頭,顧時焰伸手親昵地捏了捏她的臉。
會議室的其他人紛紛吸了一口涼氣。
淩清玥卻連眼神都未變一下。
拿到文件,她不想再多呆一秒,趕緊出了公司。
剛走出電梯,她和進電梯的女生們擦身而過。
她們談論的聲音鑽進淩清玥的耳朵。
“顧總真的為了那個蘇曉棉新開了一家海洋公園?”
“那還有假,建了大半年,都快竣工了,一周後剪彩呢。”
淩清玥垂在腰間的手指下意識收緊。
她斂住眸子,拿著那份離婚協議直接去了民政局。
“一個月離婚冷靜期到,你就能拿到離婚證了。”
走出民政局,淩清玥打開手機,看著前幾天的一條短信。
是她老師發過來的。
【清玥,劇團新一屆首席選拔的報名還有一個月就截止了,你真的要放棄你所熱愛的芭蕾嗎?】
她原以為她能等到顧時焰回心轉意,能安心的陪在他身邊,就像曾經那樣。
哪怕放棄她所有事業也沒關係。
可一切,早都變了。
恍惚了一瞬,淩清玥垂下眼,快速回複了一句,【老師,我答應參加選拔賽,一個月後我會去巴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