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蘇晚意和陸景深恩愛的第五年,他的白月光找上門了。
“你隻不過是我的替身。”
夏安然拿著一張明顯有些年頭的照片坐在蘇晚意的對麵,微微嗤笑。
那張照片上陸景深緊緊摟著她笑的眉眼彎彎。
蘇晚意本想反駁,但是看著她那張與她幾乎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臉,話卻梗在心裏怎麼也說不出口。
夏安然輕蔑的看著她,嘴裏是止不住的嘲諷:“幾年前我因家事意外出國,和景深斷了聯係。如今我已回來,你若有自知之明就趕緊離開景深。”
她的話語中滿是輕蔑,仿佛是在嘲笑蘇晚意一個貧困生配不上陸景深。
蘇晚意頓了頓,輕聲說:“我知道了。”便轉身離開。
她落魄的走在街上,想起了五年前的那個夏天。
那天,她作為獲獎的貧困生代表上台發言。
陸景深則以傑出校友兼捐贈人的身份回到母校頒獎。
他看著她用清冽而又堅韌的聲音講述自己一路走來的困境與理想,眼裏的興味越來越濃。
典禮結束後,陸景深便攔住了她,提出了資助的想法:“我願意投資你的未來。”
從此,命運的紅線開始纏繞。
他會在無數個清晨親昵的抱著她說早安和愛你。
他會在她上課時站在樓下等兩個小時,隻為送她平安回家。
他會因為她為了攢錢一天打三份工而心疼的落淚。
最相愛那年,他包下了豪華遊艇,隻為帶她去海上看人生中最絢爛的煙花,向全城的人訴說他對她的愛意。
她原以為他們會一直幸福下去。
直到夏安然告訴她這個尖銳又殘酷的現實。
原來,陸景深對她的好隻不過是因為她是他白月光的替身。
其實這一切都有跡可循。
他一直要求她保持和夏安然一樣的黑長直,即使她想剪短發。
他送她的衣服從來都是夏安然喜歡的黑白簡約款,忽略了她其實更喜歡明媚的顏色。
他帶她吃高級西餐,在她笨拙時體貼示範,卻會看她拿著刀叉的手微微出神。
蘇晚意如今終於明白,陸景深隻不過是在透過她看另一個人罷了。
多麼可笑的事實啊。
可她與夏安然之間本來就有雲泥之別。
就像太陽永遠也照不透深海之底。
她永遠也無法擁有夏安然那般的家境與底氣。
她和陸景深也並不相配。
既然如此,她又何必自欺欺人。
不如轉身離開。
放過陸景深,也放過她自己。
到家門口時,蘇晚意內心的苦澀已淡了許多。
她緩了緩,剛想進去,裏麵便傳來了模糊的談笑聲。是陸景深和他發小。
“...所以,夏安然回來了,蘇晚意這個‘高仿’你打算怎麼辦?總不能一直養在家裏吧。多礙眼。”
陸景深雙手交疊,不自覺的皺了皺眉。
沉默片刻,他淡淡的開口:“她還好,算乖的。”
“乖?她媽那個病秧子簡直是個無底洞,沒了你的醫藥費她媽一天都撐不下去。能不乖麼?”
“要我說你就應該給筆錢打發走了得了,你養她也夠久了。”
陸景深輕笑一聲,語氣中帶著一種不可否認的氣息:“她不會走的。她沒地方可去。”仿佛篤定了她的軟弱和困境讓她無法離開。
“嘖。不過蘇晚意那根木頭跟安然真是沒法比,你玩玩就算了,別真留著到時候還舍不得。”
聞聲陸景深不自覺的握了握拳,隨後又鬆開。
他沉聲說道:“是啊...她終究不是安然。”
語氣中卻帶了一絲不易察覺的憐憫。
蘇晚意站在門外,隻覺得空氣都凝固了。
門內的談話聲將她最後一點點的希望徹底摧毀。
她真的是夏安然的替代品。
難怪陸景深最近對她異常的冷淡。
原來他第一次見她時那異常專注的眼神,從來都不是欣賞。
原來他送她那些風格固定的包包和香水,隻不過是在複製另一個人的品味。
原來他偶爾的失神和透過她看向遠方的瞬間,其實是他比較後的失望。
那些她覺得充滿愛意的瞬間,也不過是陸景深編製出來的假象。
而她,至始至終,都隻是一個替身。
蘇晚意的身子止不住的發-抖,內心卻是可怕的平靜。
既然這個家容不下她,那麼她也沒有待下去的必要了。
她決定從明天開始繼續扮演好自己的角色,直到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