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訓第一天,知道我喝水的杯子幾萬塊後,仇富男教官對著我咆哮。
“幾萬塊,就買這麼個破水壺?你的腦子被驢踢了?!”
他痛心疾首地狠狠戳著我的太陽穴。
“這種金貴的玩意兒能擋子彈還是能防中暑?上了戰場敵人看見,第一個就崩了你!”
“連個水都紮不穩當,晃蕩就灑,廢物點心,以後誰嫁給你誰倒黴!”
我忍無可忍,打開他的手。
“我又沒花你的錢,你激動什麼?跟你有半毛錢關係!”
他當場氣得不行,罰我在操場跑二十圈。
我懶得理他,直接回了宿舍。
接下來的幾天,他總是在訓練中刁難我。
直到內務檢查這天,他把我櫃子裏的限量版球鞋和名牌包都沒收。
甚至語氣強硬又帶著施舍,要求我交出銀行卡。
“你媽很忙,但她已經深刻認識到問題的嚴重性,以後我會替她好好管教你,務必把你的臭毛病都扳過來。”
“我早晚會娶你媽進門,你媽的錢就是我的錢,以後你要買什麼必須打報告,我看情況批準。”
我被他的話氣笑了,當場撥打了軍區政委電話。
既然這麼想當人爸,那就看看破壞軍婚判幾年。
1
我剛擰開杯蓋,灌下第一口水。
張教官大步流星走過來,像堵牆一樣立在我麵前。
“你!手拿什麼東西?軍訓期間為什麼不去基地統一供水點用紙杯?拿過來我看看!”
我愣了一下,解釋道。
“報告教官,這是我自己帶的水杯,沒有規定說不能自己帶吧?”
“而且這東西隻是喝水用的,不會影響訓練。”
他的聲音猛地提高,唾沫星子幾乎要噴到我臉上。
“我說拿就拿!磨蹭什麼?!”
他一把攥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像要捏碎骨頭。
水杯被他奪過去,粗糙的手指撚在上麵的精致雕花上,眼裏是毫不掩飾的嫌惡和審視。
“哼,花裏胡哨,這破玩意兒就是中看不中用,值不了幾個錢。”
有個家境也不錯的女生小聲嘀咕。
“這個品牌很貴的,裏麵是玉,要幾萬...”
“多少?!”
張教官的聲調瞬間拔高八度,像被踩了尾巴的貓。
“幾萬塊?就買這麼個破杯子?你腦子被驢踢了?!”
“花這種天大的冤枉錢,祖宗在地下知道了都得氣得蹦起來!”
他痛心疾首地用那手指狠狠戳著我的太陽穴,仿佛我犯了什麼十惡不赦的大罪。
“用這種金貴玩意兒是能擋子彈還是能防中暑?上了戰場敵人看見,第一個就崩了你!”
“連個水都紮不穩當,晃蕩就灑,廢物點心,以後誰嫁給你誰倒黴!”
周圍的同學噤若寒蟬,大氣不敢出。
他卻越說越激動。
“你家的錢事大風刮來的啊,由著你這麼糟蹋?日子久了不得把家底都敗光了?”
這水杯是因為我胃弱不能喝冰水,想著軍訓天熱,它裏麵的玉質能讓水自帶涼意才帶來的。
表麵除了一點雕花,和平常的水杯並沒有區別,沒想到會被他這樣訓斥。
我忍無可忍猛地側過腦袋,抽回被他緊緊握住的水杯。
“報告教官!”
“第一,這是我自己的錢,怎麼花是我的自由!”
“第二,我結不結婚,和誰結婚,跟你有半毛錢關係?!”
“第三,請你注意言辭和舉止,你的行為越界了!”
被我當眾頂撞的張教官,氣得渾身發抖,指著我的鼻子。
“反了你了!”
“好好好,有錢是吧?大男人這麼嬌氣,我看你就是欠練!”
“全體都有,原地解散,程子喬留下!目標操場跑二十圈,不跑完不許吃飯!”
2
見我還坐在地上紋絲不動,張教官黝黑的臉瞬間變得扭曲。
“你聾了?我讓你去跑,立刻馬上!”
同寢室的舍友李茂咽了咽口水,輕聲勸我。
“子喬,要不你先道歉?之後還有好幾天的訓練,還是別惹他吧。”
我依舊沒動,隻是平靜地回視張教官。
他胸膛劇烈起伏,權威被挑釁,加上我沉默的抵抗顯然激怒了他。
環視周圍其他同學一圈,他眼中閃過一絲惡毒的光。
“好!很好!有骨氣是吧?”
“行,你不跑,那就讓所有人陪你一起受懲罰!”
“全體都有!軍姿準備,目標一個小時,他什麼時候開始跑,你們什麼時候解散,他要是不跑,你們就一直站著!”
這招不止狠,還極其惡毒,利用集體的壓力來逼迫我就犯。
瞬間,我就感受到無數道埋怨的目光聚集在我身上。
然而,他還是低估了我天生反骨和他自己行為的荒繆性。
看見他叉著腰,像隻鬥雞。
我不僅沒被嚇住,還笑出了聲。
“張教官,你確定要這樣體罰全班同學?就因為我不服從你個人帶有明顯針對性的懲罰命令?”
我刻意頓了頓,沒有放過他眼中閃過一絲的慌亂,才慢悠悠地繼續說道。
“我很好奇,這種連坐式的、明顯超出正常訓練強度的體罰,軍訓大綱允許的?還是你個人的風格?”
“要不我現在去問問訓練基地的總指揮官,或者直接打電話問問我們學校的校長?如果他們也認可,我可以照做。”
張教官的臉色瞬間由黑紅轉成煞白,指著我鼻子的手指開始哆嗦。
他顯然沒有料到我會如此強硬,還抬出最高領導和校方來壓他。
“你...你...簡直...”
他嘴唇動了幾下,似乎想咆哮,想威脅。
但最終隻是從牙縫擠出這幾個不成句的音節,卻也不敢再下令。
我懶得再看他這副色厲內荏的醜態,正好今天訓練結束的號角吹響。
我站起身,嘴角勾出冷笑。
“既然今天的訓練時間已經結束,大家都散了吧。”
周圍人都露出如釋重負的表情,然後迅速離開,生怕晚一點就被叫住。
我瞥了一眼還在原地,眼裏幾乎要噴出火的張教官。
“教官,那我就回宿舍休息了,你...也消消氣?”
說完,我直接轉身,邁著不緊不慢的步子朝宿舍樓走去。
李茂小跑兩步追上我,臉上寫滿了擔憂和後怕。
“子喬,你也太勇了吧,那可是出了名的閻王。”
“聽說相親幾十次都沒人願意嫁給他,最討厭你這種年輕還有家底的男孩,和那種拜金的女孩子,每次遇見都會被他針對。”
“你剛才當著全班的麵這麼頂撞他,不怕他後麵報複你啊?”
我腳步未停,輕笑了一下。
“報複?他除了濫用手裏這點可憐的軍訓職權,還能怎麼報複?無非就是惡心人的體罰,無理的內務刁難和惡毒的語言羞辱。”
“李茂,你記住,他敢超出規章製度動用私刑,敢越那條紅線,我就有辦法治他,還是讓他再也翻不了身那種。”
李茂還是有些擔心。
“可他是教官,你能有什麼辦法?”
我拍了拍他肩膀,嘴角勾起意味深長的弧度。
“教官的職責是訓練,不是泄私憤,更不是仇富帶有色眼鏡看人,他以為穿上這身迷彩服就能無法無天了?”
“放心吧,我心裏有數,隻要不過分我都會忍耐,但他要是自己想不開要蹦噠,那就等著看好戲了。”
3
張峰的報複比預想來得更快,更陰險。
他不再使用操場罰跑、連坐威脅那種容易落人口實的粗暴手段。
而是利用軍訓條令中那些模糊可操控的空間,對我實施精準而持續的合規性壓迫。
站軍姿時,他蹲在我的腳邊,拿著量角器煞有其事地比劃。
“程子喬,腳尖分開角度不夠!60度,差一度都不行,給我繃直了!”
別人站15分鐘,我必須站滿半小時。
他還美名其曰。
“基礎不牢,地動山搖,你這嬌氣的毛病,就得用時間磨。”
他還會像毒蛇般在我周圍巡視,隻用我能聽見的語氣。
“那個玉杯子呢?藏起來了?”
“可惜啊,藏得再好也藏不住你骨子裏的奢靡和軟弱,好好享受這汗水的洗禮吧,不然以後有你苦頭吃!”
走正步時,他會拿著不知道哪裏找來的卷尺,測量我的動作幅度。
踢腿高度永遠差一公分,手臂擺幅永遠是不到位或者過線,然後大聲宣布。
“不合格,重新練習!”
他會故意延長定腿時間,獰笑看著我因極度負荷而劇烈顫抖的肌肉。
“定腿,晃什麼晃!”
“腿肚子打顫是沒吃飽還是骨頭軟?那個能買幾千斤大米的杯子,能給你加點力氣嗎?”
當我竭力腿微微下沉時,他嗤笑出聲。
“我就說你是個繡花枕頭吧,年輕又怎麼樣,用那些高級貨有什麼用?再加五分鐘!”
集合時,他不再公然辱罵奢侈,而是把我拎出來作為重點幫扶對象。
“看看程子喬同學,雖然體能弱了點,動作軟了點,吃苦精神欠缺了點,但他有決心,給他加練是為了幫助他進步,大家說對不對?”
他帶頭鼓掌,其他同學見識過他的陰狠不得不跟著拍手。
李茂他們看在眼裏,急在心裏,趁著休息間隙偷偷給我按摩。
“我的天,他這是要往死你整你啊?我們去告訴導員吧。”
“太變態了,量角器卷尺都用上了,哪有他這樣的?!”
“我看他就是盯上子喬了,這種人心眼子比針眼還小,必須要舉報他!”
我抹了一把快要流進眼睛裏的汗,聲音沒有什麼波瀾。
“是挺狠的,他做的每一件事都嚴絲合縫地卡在軍訓標準的框框裏。”
來之前我就知道,學校這次是嚴格軍事化軍訓,標準跟部隊大差不差。
其他同學叫苦連連,還是因為教官放水的情況下,所以張峰的程序挑不出什麼大錯。
他學精明了。
罰我站,是因為我動作不達標。
讓我加練,是因為我需要提高。
這些理由寫在報告裏,都無懈可擊。
“那就這麼認栽了?我替你不值!”
“你看看你,現在坐著腿和手都在發抖。”
“要不給你家裏打個電話,請病假?先把後麵幾天躲過去再說。”
李茂急得直跺腳,其他人也在紛紛出主意。
我眯著眼看著張教官拿著卷尺,朝之前那個家境不錯的女生走去。
“躲?”
我搖了搖頭。
“不,我在等。”
“等什麼?”
當然是等他的狐狸尾巴,等他按耐不住自己的貪婪和控製欲。
我相信他這種偏執的人,總會暴露初扭曲的本性。
4
兩天後的晚上,到了檢查內務的時候。
張峰背著手,一張黝黑的臉繃得像塊鐵板,身後跟著兩個大氣不敢出的學生幹部。
他眼神銳利地挨個床鋪掃過去,輪到我的床鋪時。
我能感覺到他的目光像探照燈一樣,在我那疊得棱角分明、堪稱教科書級別的豆腐塊被子上來回切割。
他甚至俯下身,用指甲沿著棱角線輕輕劃過,試圖找出任何一絲塌陷和不完美。
但是沒有,被子像刀切斧鑿一般挺立。
張教官的視線又移向書桌,桌麵光潔如新,連一絲浮塵都找不到。
牙刷以絕對平行朝向規定方向,牙膏尾部兩道半褶皺清晰可見。
毛巾懸掛,上下邊緣和床沿的平行度堪稱完美。
空氣仿佛凝固了,李茂他們在一旁偷偷鬆了口氣。
張峰的臉色由黑轉青,再由青轉紅,像是憋了一口悶氣和惱怒無處發泄。
本以為他今天找不到機會罰我了,直到他的目光看向我緊閉的衣櫃。
“打開!”
我平靜地拉開櫃門,裏麵整齊地掛著幾件衣服,下方隔層是我帶來的少量私人用品。
他目光牢牢釘在那個限量版球鞋和雙肩包上。
“這是什麼?”
張峰猛地伸手把洗漱包拽出來,粗暴地拉開拉鏈。
裏麵的防曬霜和洗麵奶被他捏在手中,臉上露出極端鄙夷的神情。
“哼,一個大男人妖裏妖氣,腐蝕思想,腐蝕意誌!”
“軍訓是來吃苦鍛煉的的,不是讓你來塗脂抹粉當大少爺的!”
緊接著他又抓起那個背包和球鞋,看到上了明顯的logo,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還有這個!這麼貴的包帶來這裏幹什麼?炫耀?攀比?簡直是虛榮和奢靡的行為!”
“這些都是你骨子裏的毒瘤,你媽的錢就是這樣被你糟蹋光的!”
說著張峰粗暴地將所有東西塞給身後的學生幹部。
“沒收,全部沒收,這種腐蝕人的東西一件都不許留!”
我冷冷地開口。
“憑什麼?”
“軍訓條例那一條規定不允許學員攜帶私人洗漱用品和背包了?這些物品並沒有影響訓練和內務整潔。”
張峰像是終於找到了宣泄口,猛地轉身把臉懟到我麵前。
“憑什麼?就憑你媽親口說的,讓我好好替他管教你!”
這句話他幾乎是吼出來的,唾沫星子噴了我一臉。
“我已經跟你媽見過麵了,她對我感激涕零,無奈自己管教不了你這個奢靡成性,不知人間疾苦的兒子。”
“她也非常認同我的教育理念,說需要一個像我這樣嚴厲、正直、會持家的男人來替她好好管教你。”
說著他臉上還泛起了紅暈。
“我也不怕告訴你,你媽已經說了會嫁給我,你從小沒了爸缺乏管教,以後我就是你爸。”
“把你的銀行卡和密碼也交出來,從今天起,你所有一切都得聽我的,花得沒一分錢,買的每一樣東西都要打報告,我視情況批準才行。”
“你媽的錢就是我的錢,我不能看著你像個蛀蟲一樣把她敗光,以後這個家我說了算,你要是再敢亂花一分錢,看我怎麼收拾你!”
說完他喘了一口氣,眼裏閃著掌控一切的快意。
聽他說話,宿舍裏死一般的寂靜。
李茂幾個人捂住嘴,眼睛瞪的溜圓。
隻有我直接被氣笑了。
爸媽都在參與秘密訓練,我自己都半年沒聯係上他們了。
不知道他從哪裏見的我媽,還要當我爸。
我沒有反駁他,隻是緩緩從抽屜裏拿出手機,慢條斯理地撥打了軍區政委的電話。
“我要舉報,有人強搶他人財務,還企圖破壞軍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