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薑時夏剛要開口,手腕忽然被拽了一下,陸西西不知何時跑到辦公桌前捧過來了一個相框,用手指著人:“媽媽,看,照片,是他,和她!”
她渾身一僵,尷尬地不知所措,但很快就蹲下身去柔聲道:“西西,媽媽說過,不能亂動別人的東西,更不能隨用動手指人,對不對?現在我們應該怎麼做?”
“叔叔阿姨對不起——”陸西西拉長尾音,又蹦跳著把相框放回桌上。
薑時夏直起身,歉然道:“不好意思,給你們添麻煩了。”
恰在這時,助理匆匆走進:“謝總,剛才會議室都被占用了,所以我就讓客人在您辦公室等候。”又轉向薑時夏,“薑女士,律師那邊已經準備好了,這邊請。”
薑時夏再次表達歉意,牽起陸西西的手正要出門。
女孩突然開口:“你姓薑?薑時夏?我常聽阿朝提起你,你好,我是阿朝的未婚妻,徐妍。”
提起她?薑時夏的心頭像是被什麼紮了一下。是提起她當年怎麼決絕轉身,還是她為達目的不擇手段?
“你的孩子......”徐妍目光落在陸西西身上,刻意頓了頓,“很可愛。”
那停頓裏的意味太過明顯,薑時夏的臉色瞬冷,“謝謝,你和謝先生將來也會有孩子,一定更可愛。”
說罷,她不卑不亢地離開。
看著母子倆的背影,謝言朝眼底像被風掃過的湖麵,漾開些說不清的波瀾。
會議室內,薑時夏一眼就認出來這是江城極具盛名的律師陳昊,從無敗績,有他在,官司已經贏了一半。
他正通過材料逐步分析她拿到撫養權的幾率有多大。
薑時夏靜靜聽著,胸口卻酸脹不已。
她忍不住想起從西西手中看到的照片內容,徐妍和謝言朝並肩對著鏡頭笑,陽光落在他們的發梢,般配至極。
記憶偏要往最痛的地方鑽。
那個飄著雪的冬夜,倔強的少年第一次在她麵前紅了眼眶:“為什麼?”
薑時夏別開眼:“我想要的,你給不了。”
聽說她轉身後,他在原地站了一夜,直至雪白落滿雙肩。
那個畫麵雖未親見,卻依舊像根針在她心裏反複穿刺。
謝言朝,你能走出來,真好。
敲定所有細節後,陳律向法庭申請了庭審日期。
薑時夏從謝氏資本大樓出來,蘇眠已等候多時。
“怎麼樣?謝言朝出手,贏麵有多大?”
她知道,這是薑時夏最在意的事情。
看著眼前這個陪自己度過最傷心時期的人,薑時夏卸下所有防備。
“蘇蘇,我見到了,他的未婚妻。”
蘇眠心疼地皺眉:“你為什麼不把當年的真相告訴他呢?”
薑時夏看向後座的陸西西,他正被窗外的飛鳥吸引:“沒有必要。”
“那什麼是必要的?明明是你犧牲自己,他謝言朝才會有今天。”
“你自我折磨到抑鬱,他卻功成名就牽手新人?你為什麼就是不肯自私一次呢?”
薑時夏確定陸西西沒有注意自己,才抿著唇落下淚來。
因為她害怕聽見謝言朝知道真相,隻會越發鄙夷:
“現在我又能給你想要的了嗎?薑時夏,你真讓我看不起,為了達到目的,什麼都說的出口。”
她太了解他了,一次背叛,終身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