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靳家。
桑半夏剛走到門口,就看到管家正往屋外扔些什麼。
等她走進,才發現那是她的東西。
“你們要幹什麼......”
桑半夏急忙跑去,卻被管家猛地推開。
她腳下一個趔趄,頭磕在石柱上,一瞬間,血順著臉頰流了下來。
她吃痛一聲,還想上前,卻被一隻手陡然抓住。
“桑半夏,你到底要胡鬧到什麼時候!”
靳寒霖居高臨下地看著她,眼裏是毫不遮掩的厭惡。
“你那個房間讓給嬌嬌,你住到地下室去。”
桑半夏渾身一僵,她難以置信的看著眼前的男人,還未說話,她的其餘衣服又跟著被扔了出來。
她低下頭,無力的將地上的衣服一件件撿起。
在男人冷漠的視線中,她抱著自己僅有的幾件衣物,踉蹌著往地下室的方向走。
眼淚一滴一滴的掉下,很快將她手上的衣服打濕了大半。
桑半夏扯了扯嘴角,眼裏全是苦澀。
原來在靳寒霖寒眼裏,她連半分都比不上沈念嬌。
地下室逼仄潮濕,小小的空間裏,因為沒有窗戶,整個空間裏幾乎擠不進去一點光。
管家不知什麼時候出現在門口,“桑小姐,收拾好了的話,靳少在客廳等你。”
“好。”
桑半夏點了點頭。
靳家客廳。
靳寒霖正和沈念嬌在沙發上交頸纏綿,口紅映在他的白色襯衫衣領上尤為紮眼。
他半解著扣子,將薄唇輕貼在沈念嬌的唇瓣上。
桑半夏的眼眶隨著他們愈發親密的舉動而泛紅。
結婚兩年,靳寒霖從來沒有主動靠近過她。
看到桑半夏,沈念嬌立馬委屈巴巴地往靳寒霖懷裏鑽,像是一隻受了驚的兔子。
“寒霖,姐姐不會又要怪我吧?”
“不會,我已經替你教訓過她了。”
靳寒霖摸了摸她的頭,又瞥過臉冷眼看著桑半夏。
“嬌嬌想吃核桃了,你給她剝吧,就算是為之前的事和她道歉。”
說完,他將一整盒核桃扔在了她的麵前。
桑半夏顫抖著,剛想拿桌上的剝殼器,卻被沈念嬌叫停。
“姐姐,用剝殼器剝的核桃太碎了,我吃不習慣,你可以幫我用手剝嗎?”
沈念嬌說著,又眨巴著那雙眼看向了靳寒霖。
“還愣著幹嘛?讓你用手剝就用手剝。”
桑半夏是學美術的,靳寒霖不可能不知道,手對她來說有多重要!
更何況,為了能更好的拿筆,她早就剪掉了所有多餘的指甲。
但靳寒霖眼裏的那團火正試圖吞噬她。
她的心猛地抽跳,在靳寒霖的注視下,她隻能咬牙,捏起最圓潤的那顆,用拇指按在核桃頂端的細縫裏用力掐。
殼沒裂開,核桃卻從她的手上滾到地上。
桑半夏吃痛一聲,低頭,她的指節瞬間泛了白,指甲蓋邊緣也被磨出了一個小口。
恍然間,她想起,曾經在畫室時,男人對她滿是欣賞,說她這雙手生來就是畫畫的,說保證以後會好好保護她的手。
她身子微顫,接著又試了三次。
“哢!”
終於一聲輕響,殼紋順著縫隙蔓延開了。
但碎渣就這麼紮進了她的指縫。
桑半夏低頭用指甲去摳,指尖頓時被劃了道細口。
刹那間,疼痛擴展至她全身。
可一旁的二人卻毫無反應。
皺了皺眉,桑半夏擦掉流出來的血珠,繼續低頭剝著。
疼痛之餘,她抬頭,看到靳寒霖正握著沈念嬌的手打著電動。
兩人的笑聲如此刺耳,像是要將她的靈魂和肉體都生生剝去。
直到將核桃全部剝完,桑半夏的手已經鮮血淋漓。
喉間泛起一陣苦澀,她張張嘴,卻什麼都說不出來。
“怎麼這麼多血!”
驚呼聲傳來,沈念嬌害怕的躲進了靳寒霖懷裏。
靳寒霖隻是淡淡看了一眼,“這點傷算得了什麼,比起這個,我更心疼那天她打你的那一巴掌。”
桑半夏身子微抖。
她垂下眼。
三年前,她出了一場車禍,是靳寒霖救了自己。
自那以後,他就對自己展開了瘋狂的追求。
哪怕她想要天上的月亮,他都要想法子變出一個。
那時候的她,真以為自己是童話中的公主,遇到了愛她的白馬王子。
可如今,她卻被這個人,一步步推向了深淵。
“對了!”
沈念嬌忽然話鋒一轉:
“寒霖,我們去旅行吧。正好半夏姐也有空,可以讓她給我們拍照。”
桑半夏立馬起身,強撐著說,“我......我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