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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裏那邊冰冷的荒原，驟然裂開一道酸楚的縫隙。

我看著這個此刻還在用他妹妹做借口，對實習生關懷備至卻對妻子冷若冰霜的男人，緩緩地開口：

“是啊，要是落落知道這件事，該多難過啊。”

洛凡眉頭緊皺，顯然沒聽懂我的話外之音。

隻覺得我在無理取鬧，語氣更加不耐：

“你知道就好！別再胡鬧了！我還想看著落落碩士畢業呢！”

我迎著他的目光，輕輕點了點頭，聲音平靜：

“嗯。可惜，你永遠也看不到了。”

洛凡的神色驟然一沉：

“你剛才那句話，什麼意思？”

我迎著他的目光：

“妹妹死了這麼久，你給她打過一個電話嗎？”

他像看傻子一樣的表情看著我：

“你腦子被驢踢了，人都死了，我給她打電話幹嘛？”

“一個撿破爛的，死了就死了，你沒完沒了了是不是？”

“趕緊滾，別在我實驗室丟人現眼！離婚？想都別想！”

一直安靜站在旁邊，低頭擺弄著手上紗布的辛蕾兒，適時地抽泣起來。

她抬起泛紅的雙眼，眼淚要掉不掉，顯得無比委屈：

“笑笑姐...我知道，我知道你妹妹出事你很難過，可那真的不能怪我呀！”

“我買那個氫氟酸溶液，真的隻是為了擦幹淨實驗台後麵那塊汙漬，我想著洛老師工作環境能清爽點...”

“我也不知道那瓶子怎麼會漏，更沒想到她...她會不小心踩到啊！”

她越說越哽咽，仿佛受到了天大的冤屈：

“你現在提離婚...是不是想逼洛老師...讓他把我交出去頂罪？笑笑姐，你怎麼能這麼狠心...”

這番楚楚可憐的表演，瞬間點燃了洛凡的保護欲。

他一把將辛蕾兒護在身後，像是守護什麼易碎的珍寶，對我怒目而視：

“林笑笑，你聽到沒有？蕾兒她根本不是故意的！她也是一片好心！”

“你除了沒完沒了的糾纏、撒潑，還會什麼？”

“蕾兒才剛出校園，你非要就這點意外不放，把她的大好前程都毀了嗎？你也是做老師的人，你怎麼能這麼狠心？！”

看著他不遺餘力地維護那個間接害死他親妹妹的凶手，我心底最後一絲溫度也徹底湮滅。

證據我要繼續找，婚也必須離，這樣的人渣根本不配出現在我的結婚證上！

我深吸一口氣，直視著他幾乎噴火的眼睛，一字一句，清晰無比：

“這個婚，我離定了。”

洛凡徹底被激怒，他抓起桌上的那份離婚協議撕得粉碎，猛地揚到我麵前。

“好！林笑笑，我真是給你臉了！”他咬牙切齒，好像要把我生吞活剝：

“想離婚是吧？行！我奉陪！”

“我要讓你淨身出戶，身敗名裂！再也抬不起頭！”

“我還要讓落落看看，她最崇拜的嫂子，就是個利用自己妹妹的死來訛錢、打壓新人的毒婦！”

紛紛揚揚的紙屑中，我看見洛凡那雙被憤怒和偏袒扭曲的眼。

以及他身後，辛蕾兒嘴角那抹再也掩飾不住的、得意而惡毒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