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立馬鬆了手。
李璿注意到他的視線,也放開了我。
啪。
我一巴掌甩在程讓臉上。
空氣凝滯。
所有人都沒反應過來。
我拿起包轉身就走。
程讓本能想追。
李璿嘖了一聲。
“妹妹性子挺火辣啊。學長,你的家庭地位原來這麼弟弟嗎?得虧今天都是自己人,要是讓外麵你同事領導知道了,往後你在職場還怎麼混啊?”
程讓最要麵子。
我知道。
所以平日裏當著外人的麵,我都給足他尊嚴。
換來他仗著我愛他,直接踩在我頭上。
那我就不要了。
程讓也沒讓人意外。
聽完李璿的話,他收回了追出來的步子。
“別管她,有病,我們繼續玩。”
砰。
我摔上門。
連同那些煩心的聲音,一起關在了門內。
外麵清空明媚。
我直接回了公司。
一連幾天,我讓自己完全沉浸在工作中,不去想程讓的事情。
我已經二十六了,在所有親友的見證下和程讓訂了婚,領證的日期確定了,婚禮場地也定好了。
結束還是繼續,我想應該在兩個人完全冷靜的情況下再做決定。
程讓仍舊計較著我在他朋友麵前打他的事情,沒找我。
直到周一晚上,我約了合作客戶去吃飯。
剛出公司大樓,李璿突然擋住我去路。
“妹妹,拿了錢就想跑,可不是一個守法公民該做的事啊。”
她聲音很大,一下子吸引了路邊許多群眾圍觀。
“妹妹,現在是二十一世紀了,臨近婚期你毫無緣由反悔要退婚OK。”
“戀愛期間七七八八送禮送錢加起來上百萬,男方體麵大氣,也都不要了送給你。”
“可是男方以結婚為目的給你的六十八萬彩禮,還有一台車價值一百萬,珠寶首飾總價值一百萬,以及,婚房首付掏的兩百萬,你不好就這麼吞掉吧?”
她一連串輸出,根本沒給我說話的機會。
路人聽了,指指點點。
“卷了錢要跑,怕不是騙婚的喲。”
“光談戀愛就拿了人家百萬塊了,這不就是撈女麼?”
“可不是,穿得這麼光鮮亮麗的,全都是靠騙男人的錢騙來的吧,臟東西不要臉!社會風氣都是被這種垃圾搞壞的!”
“看她旁邊那個,估計是傍上的新金主吧,難怪卷了人家上千萬就想跑路了。”
一邊說,一邊掏出手機瞄準我們拍視頻。
合作客戶皺緊眉頭。
“許小姐,這是怎麼回事?”
“我們在合約中說過的,如果你方有什麼負麵新聞可能對項目造成影響,我們有權隨時終止合作關係並且向你方索要賠償。”
這個合作機會來之不易,我帶團隊熬了三個月,進了兩次醫院才啃下來。
我不能弄丟,連忙解釋。
“張總,不是那回事——”
“怎麼不是這回事了?”
李璿尖聲打斷我。
她顯然有備而來,從包裏掏出一遝照片和賬單。
“喏,過節給你轉的錢,給你家買的東西,還有訂婚給的禮金,為了結婚送的車、新房都清清楚楚在這啊。”
“要不,讓你這位大老板評斷一下,我有沒有冤枉你?”
她拿著賬單往張總臉上懟。
張總憤憤推開。
“許小姐,你還是先處理好你的家事,我們再來談合作吧。”
他轉身就走。
我想追上去。
李璿一下子抓住我。
“妹妹,這可不興跑啊。”
“你不明不白要甩了我哥,那這錢總該還了吧?大家都是體麵人,我是不想你走出去被人說是騙錢的撈女甚至被告上法庭才來找你的,你自己不在乎麵子,也要考慮一下辛苦把你養大的叔叔阿姨吧?”
賬單懟在我眼前,清清楚楚。
我們在一起兩年,我沒少給他送禮物,訂婚和結婚的花銷,也差不多是各掏了一半,新房他付首富我出裝修費兩個人共同還貸。
我從沒想過要占他便宜,更沒想到,他會細致地把這些都記著,還沒通知兩邊家長退婚,就交給另一個女人讓她來向我討債。
這個人還是破壞我們感情的始作俑者,他心知肚明我最討厭的人。
心痛如刀絞。
我忽然生理性想吐。
李璿尖叫一聲往後退。
“你怎麼還打人啊!”
她晃了晃,手機也掉在地上。
“我沒有,是你自己......”
我怔愣著。
分明她什麼事也沒有,我的手卻被撓破了。
可沒人聽我的。
討伐的聲音一瞬間淹沒了我。
“看看,就是這種女人,模樣正兒八經的,一心想著傍大款騙錢!”
數不清的手機大開閃光燈直射我眼睛。
人群擠嚷推搡,我一下子摔在地上,手機也摔出去老遠。
攝像頭瞄準我的臉、胸口還有裙底。
“上班穿裙子,能是什麼正經人。”
“專門勾引人撈錢的貨色,找這種還不如找個技師。”
“看她從高級寫字樓走出來還以為是什麼精英呢,原來是個高級小姐哈哈哈。”
有好心的女生想來幫我,同樣被誤傷。
我顫抖著想去撿手機。
指尖好不容易夠到,又被用力踩住,鑽心的痛。
我抬頭,李璿居高臨下,滿臉得逞張揚的笑。
下一秒,她的笑容僵在臉上。
“都給我讓開!”
程讓擠開人群衝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