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被當成了頭號嫌疑犯,軟禁在帳篷裏,門口有兩名荷槍實彈的警衛。
陳岩沒有再審問我,他像一頭耐心的獵豹,在等待獵物自己露出破綻。他下令,將營地翻了個底朝天,搜查所有死者的個人物品。
幾個小時後,他帶著一台加密的平板電腦,再次出現在我麵前。
“在王教授的個人物品裏找到的。”陳岩的表情看不出喜怒,“一個在係統崩潰前,自動上傳到雲端的殘缺音頻文件。”
我的心,猛地沉了下去。
陳岩沒有給我任何反應的時間,他當著我的麵,按下了播放鍵。
“滋啦——”
刺耳的警報聲和痛苦的喘息聲瞬間充滿了整個帳篷,那聲音仿佛來自地獄,帶著死亡的粘稠和絕望。
“空氣......空氣裏有毒!咳咳......老王,過濾器怎麼停了!”一個隊員的嘶吼聲響起,充滿了驚恐和不解。
緊接著,是另一個隊員絕望的哭喊:“是那塊礦石!那塊‘地獄之眼’!輻射......輻射爆表了!啊——”
慘叫聲戛然而止。
我死死地咬住嘴唇,指甲深深掐進掌心,努力維持著臉上的驚恐。
錄音的最後,是王教授用盡最後力氣、充滿怨毒的嘶吼。那聲音像是從喉嚨裏擠出來的詛咒,每個字都淬滿了毒液:“是她......林悄......她知道她父親發現了什麼......這個複仇的婊子......咳咳......”
“婊子”兩個字像一根燒紅的鐵釺,狠狠刺進我的耳朵裏。
錄音還沒有結束。
緊接著王教授的,是技術員小李臨死前最後的尖叫,那聲音淒厲得不似人聲:“林悄......解藥......你身上有解藥!這一切都是你設計的!!你這個魔鬼!!”
錄音結束,帳篷裏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
陳岩的雙眼像兩把出鞘的利刃,死死地剜著我,那眼神仿佛要將我淩遲:“‘解藥’?‘設計’?‘複仇’?現在,你想說什麼?”
我的臉色慘白如紙,身體篩糠般地顫抖起來。我瘋狂地搖頭,眼淚不受控製地湧出:“不......不是我!他們在胡說!是輻射讓他們產生了幻覺!我根本不知道什麼解藥!我沒有!”
我最後的掙紮,在他看來是那麼的蒼白無力。
陳岩冷笑一聲,從文件夾裏抽出幾張紙,狠狠地摔在我麵前。
“五年前,你的父親,地質學家林知庸,在一次由王教授帶隊的勘探中,意外墜崖身亡。”
他的聲音不帶一絲溫度,卻像驚雷在我耳邊炸響。
“卷宗上說,那是一場意外。”陳岩的目光如炬,仿佛穿透了我的靈魂,“看來,你並不這麼認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