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因為我一句話,滿殿的喧鬧停了。
江念心臉上的得意僵住,她錯愕地打量我,像在判斷真假。
很快,她又擺出那副悲天憫人的模樣。
“妹妹是覺得這些世家子弟配不上你?也是,畢竟你的眼光......一向與眾不同。”
我笑了,“姐姐是想說我的眼光不好,喜歡身份都不如自己的侍衛麼?”
“可為什麼剛剛宋安進來時,你的目光似乎粘在了他身上了,怕不是姐姐心悅於他吧。”
江念心立刻沉下了臉,“胡說,我怎麼會喜歡一個侍衛。”
我側過身看向宋安,他正怒視著我,隻一瞬就變了臉,再次向江念心表白。
“大公主,臣並非一時衝動。”
“自當初南下,您在林中救下重傷的臣那一刻起,臣的心,便隻屬於您一人。”
江念心偏過頭,臉上閃過一絲不自然。
南下,林中,救人?
明明是多年前,我在南下的死人堆裏讓太醫救活了快要死掉他。
怎麼可能是她江念心!
罷了,再說這些也沒必要了。
宋安滿眼深情。
而江念心卻還在糾結,在跪著的宋安和不遠處臉色鐵青的趙珩之間來回打量。
一個是她心動的臉,一個是國公府未來的潑天富貴。
她哪個都不想放。
“念柔。”
父皇終於沒了耐心。
“既然你誰都不要,那你待如何?”
我上前一步,直視父皇。
“父皇,女兒不願再為兒女私情所困。聽聞北方蠻夷屢屢犯邊,女兒願為父皇分憂,前往和親。”
此言一出宋安猛地回頭看我。
我懶得理他,對著高位上的父皇繼續開口。
“隻是姐姐恐怕還在猶豫,是選國公府的富貴,還是選一個一心一意待她的人。”
我故意停頓,把江念心貪婪的猶豫攤開在眾人麵前。
“不過,姐姐不必再糾結了。宋安並非什麼無名暗衛,而是鎮北王失散多年的世子。論身份,他不比趙珩差。”
江念心猛地抬頭,呼吸都急促了。
她死死地盯著宋安,那毫不掩飾的野心與占有欲,真是有趣。
我看著他們,隻覺得可笑。
上一世,他用我做筏子,步步為營地接近江念心。替我擋酒,替我試毒,護我在身後,樁樁件件都做得滴水不漏,騙得我為他掏心掏肺。可危險真的來了,他卻能毫不猶豫地將我推出去,做江念心的擋箭牌。
既然如此,這一世我直接點明他的身份,好讓他和江念心在一起。
而我就可以遠離他們了。
我懶得再看這出惡心人的戲,轉身向父皇告退。
殿外的冷風一吹,驅散了殿內令人發悶的暖香。
身後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我不用回頭,就曉得是宋安。
他走到我麵前,肯定地說,“江念柔,你也是重生的。”
“既然如此,你應該清楚,我心裏隻有江念心。上一世是我利用了你,我認。這一世,我隻想守著她,不會再和你扯上關係。”
我笑了。
“宋安,你放心,我不會再擋你們的路。”
“我不僅要成全你們,還要離你們遠遠的。”
“上一世,是我蠢,是我瞎了眼。”
“這一世,我與你,與這皇室,再無瓜葛。”
說完,我轉身就走,再沒看他。
和親就和親吧。
去那蠻夷之地,也好過留在這虛偽的牢籠裏,看他們演戲。
這條路,我自己選,自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