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霓裳閣日進鬥金的生意,深深刺痛蘇錦柔的眼。
她從小在絲綢世家長大,自詡對織錦之事無一不精。
可如今蘇家的綢緞莊門可羅雀,我的霓裳閣卻賓客盈門。
她開始坐不住了。
第一個動作,是派人高價買斷京城所有頂級的桑蠶絲線。
想從源頭上,斷了我的根。
管事急匆匆地來報,臉上滿是憂慮。
我卻隻是輕笑一聲。
“無妨,讓她買。”
三日後,霓裳閣照常開門,新的絲線源源不斷地從城外運來。
正是蕭澈補償給我的那三百畝良田,我早已命人種滿桑樹,養上最好的湖州蠶。
蘇錦柔花了大價錢囤積的絲線,全砸在了手裏。
她氣得在房裏摔碎了一套上好的瓷器。
我聽著下人的彙報,隻覺得無趣。
這點手段,實在不夠看。
一計不成,蘇錦柔又生一計。
京中開始有流言傳出,說霓裳閣的布料顏色鮮亮,是因為用了有毒的礦物染料。
長期穿著,會損害身體,甚至導致女子不孕。
一時間,人心惶惶,霓裳閣的生意驟然冷清。
麵對危機,我反倒笑了。
我直接在霓裳閣門口搭起高台,貼出告示,要當眾展示我的染色工藝。
那天,台下圍滿了人。
我當著所有人的麵,將茜草、靛藍、梔子等純天然的植物染料一一展示。
經過浸泡、媒染、晾曬,一匹素白的布料,在我手中變幻出絢爛的色彩。
流言不攻自破。
更有許多人被這神奇的草木染工藝吸引,當場下了比以往更多的訂單。
我將一場危機,變成了一次完美的營銷。
當晚,蕭澈踹開了我的房門。
他雙目赤紅,一臉怒氣。
“蘇錦宜!你為何就如此容不下柔兒!”
“她不過是想為蘇家爭口氣,你何必用這種手段逼她!”
我抬眸,看著他這張顛倒黑白的臉,覺得可笑。
“王爺有證據,是我散播的流言?”
“她是你妹妹!你就不能大度一點嗎?”他怒吼。
我冷冷地看著他。
“王爺說完了嗎?說完請回吧,別耽誤我算賬。”
這時,蕭澈突然臉色一變,染上報複性的快感:
“對了,忘記告訴你,柔兒現下有孕在身,絕不能動了胎氣。”
他死死盯著我的臉,想從上麵捕捉到一絲一毫的嫉妒或痛苦。
但我沒有。
我的目光甚至沒有離開手裏的純金算盤。
“啪。”
一顆算珠被我撥動,發出一聲脆響。
蕭澈的臉色,因為我的平靜而變得扭曲。
他上前一步,俯身在我耳邊,用淬毒般的聲音說:
“她懷的是靖王府的嫡長子,是未來的小世子。”
“而你這個滿心滿眼隻有錢的鄉野村姑,本王這輩子都不會碰你一下。”
他似乎覺得這還不夠。
“你若安分守己,今後不再難為柔兒,好好當你的王妃。”
“本王可以開恩,讓柔兒再生一個女兒,記在你的名下,讓你撫養。”
這是何等的恩賜,又是何等的羞辱。
我終於抬起頭,卻不是看他,而是對一旁的春桃吩咐道:
“去,備一份賀禮,恭喜蘇側妃有孕。”
“再告訴她,王府開銷緊張,孕期滋補的藥材,讓她自己想辦法。”
蕭澈的拳頭攥緊,指節泛白。
“你!”
他所有的炫耀和打擊,都像是拳頭打在棉花上,生生讓他自己憋出了內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