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2、
天寒地凍,我足足在雪堆裏挖了一宿。
直到手指凍僵,骨節的皮膚皸裂,才終於從雪水裏找到平安金鎖。
最下方墜著的小金珠已經被馬蹄踩碎散落,任憑我怎麼找也找不齊。
好冷......
冷得像是無數個穿著單薄衣服被繼母扔到雪地裏罰跪的冬天。
我忍不住全身戰栗的流淚,手指還是不自覺的在雪裏搜尋。
奶奶臨死前將傳家金鎖留給了我,老人家碎碎念著囑咐顧予淮,說我怕冷怕疼。
一遍遍的叮囑,生怕他對我不好。
顧予淮跪在奶奶的病床前,緊緊攥住我的手發誓,“放心,我會一輩子護著絮寧,不會讓冷風吹到她一點。”
可現在他把我拋在冰天雪地裏,還弄壞了奶奶留給我最後的念想。
回到蒙古包的時候,我凍得全身發木。
門簾一掀開,卻被衝出來的梅朵猛的往胸口一撞。
她眼眶發紅,狠狠的剜了我一眼。
“我真沒想到你能這麼惡心,居然幫著你老公來逼我當小三!”
她身後是伸手阻止她離開的顧予淮,行李箱散亂的攤開。
結婚證件被撕碎扔在了地上,還有一半皺巴巴的揉在顧予淮手心裏。
麵對這樣的憑空指責,我的心像是泡了一灘苦水。
在顧予淮為梅朵推遲趕路行程,還在她歲成人禮送上昂貴的牧羊犬時。
我就質問過顧予淮,可他溫聲細語的和我解釋。
“老婆,我最愛的還是你,隻是旅途太過無聊,你給我一些自由的空間好不好?等我玩膩了,我會回到你身邊的。”
我想過離婚,但肚子裏期盼了多年的孩子讓我心如刀割。
看著被一片片撕下的日曆,我枯坐了一夜終於想好。
在祈福法會結束之前,如果他還要留在這裏,圍著梅朵團團轉。
那我會帶著孩子離開,一個人去為孩子還願。
剛開始我天真的以為顧予淮隻是一時興起,畢竟我和他同住一間氈房,所有人都能看出來我們的關係。
可我們在這個遊牧村落一呆就是一個月。
現在梅朵終於發現了被顧予淮藏起來的結婚證,我心裏暗暗鬆了一口氣。
梅朵推搡著我和顧予淮,讓我們趕緊離開。
不同之前梅朵趕他走時,他一再堅持留下的堅決態度。
這次顧予淮終於開始收拾行李,柔聲對梅朵說:“謝謝你這段時間的照顧。”
梅朵哭得傷心欲絕,蹲在氈房外再也不看他一眼。
冰冷的月亮之下停著越野車。
顧予淮靠在副駕駛打開車門,像無數次那樣朝我伸出手將我抱上車。
“老婆,走吧。”
我毫無防備的伸出手,卻在和他手心相握的瞬間,被扯著往邊上狠狠一帶。
一匹發狂的牧馬往摔倒在地的我身上重重一踏,瞬間腿骨斷裂,劇烈的疼痛讓我尖叫起來。
我不敢置信的看向顧予淮,他帶些不忍的牽起我的手。
“對不起,老婆,如果不讓你被她的牧馬撞傷,我沒有理由再留在梅朵身邊,我看得出來她已經有點舍不得我了。”
“再給我一點時間,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