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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張口說些什麼。

可是喉嚨卻像被什麼堵住，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他甚至沒有給她辯解的機會。

又是第一反應就是判她有罪。

電話那頭傳來嘈雜的背景音，向景川的聲音斷斷續續，“點天燈......我親自去......”

孟情絮知道那是什麼意思。

——點天燈，黑話裏叫價到頂的意思。

他要用全部身家，去贖回宋青雪的照片。

孟情絮忽然想起那條空蕩蕩的舊街，想起那家冰淇淋店暖黃的燈光。

幾個小時前，她隻是想要一個冰淇淋而已。

可他連十塊錢都不肯借給她。

愛與不愛，原來這樣明顯。

天亮時，向景川帶著宋青雪回來了。

孟情絮坐在沙發上，看著宋青雪臉上沾著灰塵，披著向景川的外套，整個人可憐兮兮地窩在向景川懷裏。

“就是她！”宋青雪突然指著孟情絮尖叫，情緒激動，“那些人說了，是孟家大小姐指使的！”

向景川的目光順勢看過來。

眼神平淡帶著一絲冰涼。

孟情絮緩緩站起身，指尖忍不住顫抖。

“我沒有。”

她的聲音很輕，卻異常清晰。

向景川冷笑一聲，從口袋裏掏出一張照片甩在她麵前。

照片上是幾個陌生壯漢，她不認識。

上麵用來綁架宋青雪的繩子和刀被紅筆圈了起來，這些東西是孟家內部人員專用的，一般外人接觸不到它們。

“證據都擺在這了，你還想狡辯？”

孟情絮彎腰撿起照片，手指微微發抖。

她抬頭看向宋青雪，對方眼裏閃過一絲心虛。

但很快又恢複神色。

“我說了我沒有。”

孟情絮站了起來，衝著他們大喊了一聲。

用盡全部的力氣。

她深吸一口氣，眼神直視向景川，“這件事與我無關，憑這些就想汙蔑我？怎麼，冤枉我上癮嗎？”

她的態度強硬，死死咬住嘴唇。

為什麼要一直冤枉她？

積累的情緒在這一刻爆發，孟情絮再也忍不住了，一而再再而三地欺負她，真當她是軟柿子嗎？

向景川盯著她看了很久。

他突然發現，她的眼神變了。

從前她看他時，眼裏總有藏不住的愛意和痛楚。

可現在，那裏什麼都沒有了。

這個認知讓他胸口莫名發悶。

“設計圖是第一次，現在又是指向你。”他聽見自己平靜的聲音，一字一頓，“難不成兩次都是別人誣陷你嗎？”

“孟情絮，你真的變了。”

孟情絮輕輕笑了。

慢慢往前走了幾步，步伐穩健。

她走到向景川麵前，仰頭看著他。

這個距離，她甚至能聞到他身上淡淡的血腥味。

他一定是為了宋青雪，跟那些人動了手。

“沒有做過的事，我不會認。”

向景川站在原地，突然感到一陣沒來由的恐慌。

她太平靜了。

平靜得像是......真的要離開了一樣。

他想說些什麼，可宋青雪突然拽住他的手臂，“景川，我好害怕......”

等他再抬頭時，孟情絮已經轉身走了。

她的背影挺得筆直，一次都沒有回頭。

本來還想再等等的。

等一個合適的時機，好好道別。

現在，什麼都不需要了。

她安排好了一切，明早就離開。

“絮絮，都安排好了，你安心學習就行，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父母暖心的安慰讓她眼窩一暖。

她還有愛自己的父母，有人陪著她渡過難關。

受過的屈辱，被潑的臟水，她會找到合適的機會反擊。

而她的感情，也是時候徹底放下了。

“有時間回家一趟，我有東西給你。”

孟情絮給向景川打了個電話，言簡意賅交代了一句後就掛斷了。

沒顧對麵的反應。

書房桌子上放著已經簽好名字的離婚協議書。

向景川隻要簽個字就能生效。

她最後一次環顧這個家，半晌後歎了口氣。

這麼長時間糾葛折磨，該結束了。

交代好管家傭人後，她拖著行李箱往機場去。

她關掉手機。

靠在座椅上，緩緩閉上眼睛，機艙內很安靜，隻有引擎的轟鳴聲隱隱傳來。

她忽然想起很久以前，向景川曾對她說過一句話。

“絮絮，我愛你。”

那時候，她以為這份愛能一直到永遠。

現在她才明白，沒有什麼是一成不變的。

包括所謂的山盟海誓。

不過，已經不重要了。

飛機穿過雲層，陽光透過舷窗灑在她臉上，暖意融融。

她微微勾起唇角，忽然覺得，前所未有的輕鬆。

原來，放下一個人，比想象中要簡單很多。

向景川，後會無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