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會所包廂裏。
星夏一路跟著他們來到了這裏。
她攥著門把手的手指現在正在微微發抖,即使她已經預見了這件事回事什麼樣,已經知道在這扇門的背後陸衍禮和白馥鬱在做什麼,可是她還是想看看,死了自己最後這一點心思。
透過半開的門縫,她看見白馥鬱穿著婚紗。
象牙白緞麵上手工刺繡的鑽石,此刻正隨著白馥鬱轉圈的動作簌簌顫動。
“小禮,我要你重新求婚。”
白馥鬱踮起腳尖,蕾絲頭紗掃過陸衍禮的鼻尖。
“當著所有人的麵。”
包廂裏頓時爆發出一陣起哄聲。星夏看見大學同學林妍舉著手機錄像,而曾經當過他們證婚人的係主任正笑著鼓掌。
這些熟悉的麵孔此刻都成了這場荒誕劇的觀眾,沒有人記得今天她遭遇了什麼。
陸衍禮的喉結滾動了一下。
他無奈又寵溺的笑了。
搖了搖頭卻揚起臉來輕輕拉住了她的手,深情注視。
“馥鬱。從我們相遇的那天起,我就知道我們注定相愛,糾纏這麼久你才相信我對你的愛,我恨死你了,我做鬼也要纏著你,要互相折磨要互相糾纏...”
他說的哽咽,情到深處居然落了淚。
星夏深呼吸一口氣。
當初婚禮的時候他誓詞怎麼都說不出口,一遍又一遍的反反複複。
現在這些字句正從陸衍禮嘴裏流淌出來,像鈍刀割著她的血肉。
“...我願意用餘生補償你錯過的所有時光。”
白馥鬱的眼淚恰到好處地落下。
“親一個!”有人吹起口哨。
在歡呼聲中,陸衍禮捧住白馥鬱的臉。
當他們的唇瓣相貼時,她胃裏翻湧起血腥味。
手機在包裏震動。
是白馥鬱發來的照片:陸衍禮睡顏的特寫。
“小禮笑起來的樣子真的挺可愛的,星夏,你臟了,丟了小禮的臉可怎麼辦。”
她故作關心,卻說的毫不留情。
隻有最親近的人才知道刀子往哪裏紮最痛。
“馥鬱,我愛你,是真的。”
他在眾人起哄聲中將定製的鑽石戒指戴在她手上。
一點一點給她講解每一顆鑽石的含義。
怎麼辦呢,他們這麼相愛。
“哎,還是陸少和白姐般配,那個星夏都臟了,沒什麼好說的了,快找個時間跟她離婚。”
“就是啊,要我說星夏連白姐一個頭發絲都比不上。”
白馥鬱搖頭,似乎是不舍:“好了好了,這件事也不能全都怪星夏呀。”
“你還是太善良了,她都那樣了還有什麼價值可言,還不如你,再說了陸衍禮喜歡的是你,咱們都等著喝你們的喜酒呢。”
陸衍禮摟著她隻是喝酒。
“遲早的事兒,我得給馥鬱一個名分,這是我欠她的。”
“可是......我覺得星夏也沒做錯什麼吧,她對衍禮一直很好啊。”
其中一個好友有些低聲開口,氣氛瞬間有一刻的僵硬。
所有人都沉默了。
陸衍禮點點頭。
“她是對我很好,可是我終究喜歡的隻有馥鬱,她愛我是最大的過錯。”
可是透過光陰朦朧的籠罩,她看著陸衍禮的眼睛一瞬不眨的看著白馥鬱。
星夏坐進出租車才發覺自己在發抖,她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麼出來的。
司機擔憂地問了好幾遍“去哪兒”。
她張了張嘴,突然發現自己無處可去。
手機又亮起來。這次是陸衍禮的消息。
“夏夏,臨時加班,晚點給你帶宵夜。”
配圖是辦公室的咖啡杯。
他連做戲都做全套,如果不是自己知情又要瞞著自己多久呢。
星夏按下關機鍵。
車窗外的暴雨愈演愈烈。
她摸了摸無名指上淡淡的戒痕終究釋然的苦笑出聲。
是啊。
愛他才是最大的錯。
她早就該意識到這件事情的。
“去機場。”
她輕聲說著,語氣裏多了一分堅定。
手機卡被拔出扔出窗外,隨著車子的飛馳徹底消失不見。
會所李遲遲等不到星夏消息的陸衍禮此刻有些不耐煩。
兩個小時了,她還沒有回複自己。
睡著了?
還是在生氣?
知道自己不再家,她肯定會哭。
回去該怎麼哄,又該怎麼開口跟她提離婚。
他有些苦惱的想著,看著白馥鬱的笑容他的煩躁似乎又少了一點。
“怎麼了,小禮?”
白馥鬱貼上來,紅唇幾乎碰到他的耳朵。
“沒什麼。”
陸衍禮勉強笑了笑,將手機蓋著。
白馥鬱眼中閃過一絲不悅,但很快又換上溫柔的表情。
“她肯定是睡了。你最近不是說她總是疑神疑鬼的嗎?說不定故意不理你,想引起你注意呢。”
林妍在一旁幫腔。
“就是啊陸少,今天是你和馥鬱的好日子,提那個臟女人幹什麼?”
陸衍禮皺了皺眉,不知道為什麼“臟女人”這個詞突然讓他很不舒服。
手機突然響起,是一個陌生號碼。
陸衍禮本能地接起來:“喂?”
“先生,您的妻子跟你辦理的離婚申請已經正式通過。”
電話響起,那頭冰涼的聲音衝的他血脈冰涼。
他拿著手機的手都有些不穩,蹭的一下就站起來。
“你說什麼呢!什麼離婚?”
“您的妻子一個月以前就申請了離婚,現在手續已經辦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