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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著屏風，我聽到了林苒苒的說話聲。

“哎～走了這麼久，腿都累腫了。”

李重霄聞言，急忙蹲下身子，溫柔地替她揉起了小腿。

林苒苒臉上泛起一陣紅暈。

“重霄哥哥，人家成婚，婚服都是自己繡的，隻有我是買的成衣，你會不會嫌棄我啊？”

“不會，苒苒是全天下最讓人憐愛的女子，我怎麼會嫌棄你呢？”

我心中傳來一陣鈍痛，同樣的話，李重霄也曾對我說過。

那是我第一次下山搶劫，手臂被砍了一刀。

李重霄替我上藥時，我哭著問，我身上留了疤，他會不會嫌棄我。

“阿螢是這全天下最讓人憐愛的女子，我怎麼會嫌棄你呢？”

原來，同樣的話，是可以對不同的人說的。

“那你說，你是喜歡沈流螢，還是喜歡我？”

林苒苒不依不饒。

“我自然是喜歡你。”

李重霄站起身，替林苒苒斟了一杯茶。

“你是大家閨秀，是申州城有名的貴女。那沈流螢不過是一個隻會喊打喊殺的女土匪，她怎麼能夠和你相提並論？”

“那如果我爹借兵給你，助你打下了山寨，你準備怎麼處置她？”

李重霄沉默了一瞬。

“她爹畢竟救過我一命，山寨中的兄弟們也都信服她。等打下山寨後，她要是願意為妾，就勞煩夫人費心好好調教調教。她要是不願意，那就讓她留在你身邊當個粗使丫鬟，給一口熱飯吃即可。”

林苒苒嬌羞地笑出了聲。

“隻要你心裏沒她，我費點心也沒什麼。”

“苒苒......你真是個善解人意的好姑娘。”

李重霄的呼吸聲逐漸粗重，他俯身，吻上了林苒苒的唇。

我全身止不住地顫抖。

就因為我不願意接受招安，李重霄便要率官兵打下山寨麼？

我一腳踢開屏風，林苒苒嚇得珠釵落地。

“你......怎麼會在這裏......”

我不答，又一腳踢翻了茶桌。

李重霄伸手將林苒苒護在身後。

“沈流螢！你發什麼瘋？！”

“不及你瘋。”

我看著他。

“為了你自己的前程，竟然不惜犧牲山寨中的兄弟。李重霄，你可真是忘本。”

李重霄臉上閃過一絲複雜。

“阿螢，你我生來就是良民，和那些土匪本就不同，你又何必共情他們？”

我懶得同他廢話，拔出短刀就朝他心口刺去。

李重霄拔刀格擋，我卻看準時機，刀鋒一轉，對準了林苒苒。

為了救林苒苒，李重霄竟徒手握住了我的刀刃，鮮血瞬間從他指縫中湧出。

我毫不猶豫地扭轉刀柄，鋒利的刀刃在他掌心轉了個圈，攪得他血肉模糊。

李重霄痛的倒吸一口氣。

“沈流螢，這裏是申州城，就算你殺了我們二人，你也活不了。”

我收回短刀，一腳踹向他的胸口，從窗口躍出。

帶著女眷們回到山寨時，已是晚上。

我顧不得休息，正準備召集大夥商討對策，應對李重霄。

手下遞給我一封信。

“寨主，這是今日有人專程送過來的。”

我打開，看到了上麵熟悉的字體，忍不住大哭起來。

哭完，我又拿起信，反反複複看了好幾遍，高興地大笑出聲。

我們的山寨，有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