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來滿鼻腔的消毒水味告訴謝望舒,他又回到了醫院,腹部的傷口傳來鑽心的痛。
謝望舒在一片黑暗中,周身死寂。
手機鈴聲打破這一寂靜,他摸索著接起,對麵是阮時苒的聲音:“望舒,怎麼不接電話?剛才星沉受驚,我就先帶他離開了,你有沒有事?”
謝望舒覺得她問的這個問題比他更像一個傻子,他笑了一聲說:“小姨我沒事,你相信嗎?”
阮時苒愣了一下,才說:“望舒不會對小姨說謊是不是?”
心臟想要被撕裂一樣,他嘴角的笑也滿含苦澀:“嗯。”
“那小姨就相信你。”阮時苒的聲音輕了一些,像哄:“剛才星沉被嚇到了,我這兩天在老宅陪他,你在家乖乖的,等我回去給你帶你喜歡吃的蛋糕。”
她究竟是真的相信他,還是懶得把心思放在他身上?謝望舒已經懶得去想了。
掛斷電話前,他聽到電話那頭阮星沉撒嬌的聲音:“小姨,快來陪我看電視。”完全聽不出半點受驚嚇的摸樣。
他自嘲一笑。
住院的三天裏,阮時苒一通電話都沒打,家裏是有監控的,隻要她想,很輕易的就能知道他沒有回家,可她沒有。
出院那天,是護士把謝望舒送上出租車的。
回家的第一件事,他就把家裏的傭人都叫到客廳:“你們把我的東西都收拾出來丟掉,一個都不要留,包括那架鋼琴。”
一個保姆驚訝說:“鋼琴是阮總送您的成年禮物,您不是很喜歡嗎?就連清潔都自己做不讓我們動,現在怎麼....”
謝望舒輕聲說:“我都看不見了,還怎麼彈,再喜歡又能怎樣啊。”
保姆沒再說話,眼裏滿是心疼,一個孩子開開心心的去過生日,回來就瞎了眼,這都叫什麼事啊。
從早到晚,十多個小時,阮時苒送給他的東西才被清理的差不多
晚上,阮時苒提著蛋糕回來了,她看著明顯空蕩了許多的客廳,皺眉叫來保姆:“怎麼回事,家裏的東西呢?”
保姆擦了擦手說:“是少爺讓丟掉的,就連鋼琴都丟了。”
阮時苒怔了一下,心中湧上一股不安。
她直接去了謝望舒的房間,把蛋糕放在桌上,就看到謝望舒躺在陽台的躺椅上。
謝望舒正在跟江詩予打電話,“望舒,三天後我來接你,姐姐再問一遍你不會反悔吧?”
“不反悔,我已經決定了。”這次他的語氣裏堅定更盛。
“望舒在跟誰打電話?”阮時苒的聲音突兀響起。
謝望舒冷靜的把電話掛斷,直言:“江詩予。”
聽到死對頭的名字,她眉頭緊皺:“她不是什麼好東西,把她拉黑以後都不要再聯係了。”
謝望舒像以往一樣乖巧:“好。”
見他乖乖的,阮時苒心臟軟的一塌糊塗,走過去坐在他的腿上,輕柔的摸他的臉,“望舒真乖。對了,家裏的東西怎麼都丟掉了?”
這次謝望舒沒有撒謊:“因為我要搬走了。”
阮時苒愣了一下,而後覺得他肯定是因為自己去陪星沉而發脾氣了,不是真的要搬走。
因為在她心裏就認定了謝望舒離不開她。
她笑的寵溺,柔聲哄:“不要生氣了,最近星沉剛做完手術需要照顧,等過幾天我就好好陪你。”
她是不是忘了他也剛做完手術?謝望舒心中閃過自嘲,乖乖的說好。
第二天,謝望舒去醫院換藥,剛走出醫院就被捂住口鼻,直接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