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我綁定了一個“好感度”係統，能看見家人對我的好感值。

媽媽是-50，爸爸是-80，哥哥姐姐都是-100。

他們為了討好即將歸國的首富爺爺，開始瘋狂刷我的好感度。

爸爸送來限量版跑車，“閨女，這是爸爸的一點心意。”

【叮，好感度-81，虛偽值+10】

媽媽和哥哥姐姐也圍著我噓寒問暖。

我照單全收，卻在爺爺麵前說：“我不需要遺產，隻想和家人斷絕關係。”

當爺爺宣布將所有財產隻留給我時，看著他們瞬間跌到-1000的好感值，全家都瘋了。

1.

清晨六點，我被一陣誇張的敲門聲驚醒。

房門被推開一條縫，媽媽許曼探進半個腦袋，臉上掛著我從未見過的溫柔笑容。

“笙笙，醒啦？媽媽給你做了愛心早餐，快趁熱吃。”

我看著她，眼前的麵板無情地跳動著。

【許曼，好感度：-48】

【檢測到虛偽行為：熬粥。虛偽值+5，好感度-49。】

我坐起身，看著她端進來的那碗粥。

米是米，水是水，上麵飄著兩根蔫黃的青菜，一看就是昨晚的剩菜。

她把碗放在我床頭，一臉期待地看著我。

“快嘗嘗，媽媽好久沒下廚了，手藝都生疏了。”

她何止是好久沒下廚，自我記事起，她的手就隻用來打麻將和刷卡。

我拿起勺子，在她熱切的注視下，舀了一勺送進嘴裏。

寡淡無味。

“怎麼樣？”她急切地問。

我點點頭，“挺好的。”

【叮，接收到虛偽誇獎，許曼好感度-50，虛偽值+8。】

她臉上的笑容瞬間僵硬，但很快又恢複如常，伸手摸了摸我的頭。

“喜歡就好，以後媽媽天天下廚給你做。”

手掌接觸我頭發的瞬間，係統麵板再次刷新。

【檢測到厭惡接觸，好感度-52。】

我差點笑出聲。

哥哥阮辰靠在門框上，一臉不耐煩地催促。

“磨蹭什麼呢，上學要遲到了。”

他今天開著爸爸新給他買的跑車，特意要在學校門口顯擺一圈。

許曼立刻瞪他一眼。

“怎麼跟你妹妹說話呢？笙笙身體不好，動作慢點怎麼了？”

阮辰撇撇嘴，沒再說話，但係統麵板卻很誠實。

【阮辰，好感度：-98。】

【檢測到內心真實想法：裝什麼裝，要不是為了爺爺的錢，誰管你死活。好感度-99。】

看，多真實。

自從半個月前，在海外失聯多年的首富爺爺突然聯係上我們，說要回國安度晚年，順便考察一下唯一的繼承人選，我們家的畫風就徹底變了。

而我，阮笙，作為家裏最不起眼，最受排擠的那個，一夜之間成了全家的重點保護對象。

因為爺爺在電話裏點名道姓，說最想見的就是我。

我慢悠悠地喝完那碗冷粥，換好校服下樓。

爸爸阮正國坐在沙發上看財經報紙，見我下來，立刻放下報紙，露出一個慈父的微笑。

“笙笙，這是爸爸給你新買的手機，最新款的，同學都有，我們笙笙也不能落下。”

一個嶄新的手機盒推到我麵前。

【阮正國，好感度：-79。】

【檢測到投資行為：贈送手機。虛偽值+20，好感度-82。】

我沒客氣，伸手就拿了過來。

“謝謝爸爸。”

阮正國臉上的笑意更深了，但好感度又往下掉了2點。

真是口嫌體正直的典範。

2.

坐上阮辰的跑車，引擎的轟鳴聲震得我耳朵疼。

他一邊開車，一邊從後視鏡裏打量我。

“阮笙，爺爺真的在電話裏說最想見你？”

“嗯。”

“為什麼？”他不死心地追問，“他出國的時候你還沒出生，他連你長什麼樣都不知道。”

【阮辰，嫉妒值+10，好感度-101。】

我看著窗外飛速倒退的街景，懶得回答他這個問題。

我自己也想知道為什麼。

到了校門口，阮辰特意放慢車速，在眾人的注視中停穩。

他解開安全帶，側過身對我說：“放學我來接你，別亂跑。”

語氣是命令式的，但臉上卻努力擠出關心的表情。

【叮，兄長力表演失敗，虛偽值+15，好感度-103。】

我推開車門，沒理他。

剛走進教室，姐姐阮琳就迎了上來，親熱地挽住我的胳膊。

“笙笙，你總算來了，我給你帶了你最愛吃的草莓蛋糕。”

一個精致的蛋糕盒放在我的課桌上。

我盯著那個蛋糕，又看了看阮琳。

【阮琳，好感度：-95。】

我從小對草莓過敏，這件事，全家都知道。

小時候他們故意把草莓醬抹在我麵包上，看我渾身起紅疹的樣子笑得前仰後合。

如今，她卻拿著草莓蛋糕來表達她的“姐妹情深”。

“謝謝姐，不過我早上吃太飽了，現在吃不下。”我把蛋糕推了回去。

阮琳的臉色一白，挽著我胳膊的手也緊了緊。

【叮，示好被拒，阮琳好感度-98，惱怒值+20。】

“怎麼會吃不下呢？這是我特意跑了好幾條街才買到的限定款，你就嘗一口嘛。”

她說著，就要打開盒子。

周圍的同學都投來好奇的目光。

我和我哥我姐關係不好，是全校皆知的事情。

他們從不屑於在學校跟我說一句話，仿佛我是什麼見不得人的東西。

今天這反常的舉動，已經引起了小範圍的騷動。

“我真的吃不下了。”我再次拒絕。

就在這時，一個清冷的聲音從旁邊傳來。

“她草莓過敏。”

顧淮放下書包，淡淡地看了阮琳一眼。

他是我的同桌，也是年級第一的學神，平時沉默寡言，我沒想到他會突然開口。

阮琳的臉瞬間漲得通紅，像是被人當眾打了一巴掌。

“誰......誰說過敏了！我妹妹她就是......就是胃口不好！”她還在嘴硬。

【叮，謊言被戳穿，阮琳好感度-105，羞憤值+50。】

我看著她快要哭出來的樣子，心裏毫無波瀾。

顧淮沒再理她，而是從書包裏拿出一個三明治和一盒牛奶，放到我桌上。

“你的。”

他言簡意賅。

我愣了一下，才想起昨天我幫他整理了一份競賽資料，他說要請我吃早餐。

“謝謝。”

我拿起三明治，當著阮琳的麵，咬了一大口。

阮琳的臉色從紅到白，又從白到青，最後抓起那個草莓蛋糕，氣衝衝地走了。

我看著她的背影，係統提示音在腦海裏瘋狂作響。

【阮琳好感度-120！】

【阮琳好感度-130！】

【恭喜，達成“恨之入骨”新成就。】

3.

一整天，我的手機都在震動。

全是來自家人的“親切問候”。

媽媽：【笙笙啊，晚上想吃什麼？媽媽給你做糖醋排骨好不好？】

【叮，許曼好感度-55，虛偽值+10。】

爸爸：【零花錢夠不夠？爸爸再給你轉五十萬。】

【叮，阮正國好感度-85，虛偽值+30。】

哥哥：【放學在門口等我，不準跟不三不四的人來往。】

他說的“不三不四的人”，顯然是指顧淮。

【叮，阮辰好感度-110，占有欲表演+20。】

我一條都沒回。

放學鈴一響，我就背著書包準備走人。

顧淮叫住我。

“一起走？”

我還沒回答，阮琳就一陣風似的衝到我麵前，不由分說地拽起我的手腕。

“跟我走，媽讓我們去商場挑幾件衣服，說是爺爺快到了，不能穿得太寒酸。”

她手上的力氣大得嚇人，指甲都快嵌進我肉裏。

【阮琳，嫉妒值+30，好感度-140。】

她一邊說，一邊挑釁地瞪了顧淮一眼。

顧淮的眉頭皺了皺，但什麼也沒說。

我被阮琳一路拖到商場，許曼和阮正國已經在VIP休息室裏等著了。

見我們進來，許曼立刻起身，拉著我的手噓寒問暖。

“哎喲我的寶貝女兒，快讓媽媽看看，最近是不是瘦了？”

她身上濃重的香水味嗆得我直想打噴嚏。

【叮，厭惡情緒溢出，好感度-60。】

阮正國則直接遞過來一張黑卡。

“笙笙，隨便刷，密碼是你生日。”

【叮，阮正國好感度-90，內心OS：敗家玩意兒，最好刷爆了卡死在外麵。】

我麵無表情地接過卡。

密碼是我生日？

我生日是幾號來著？他們恐怕早就忘了。

這張卡的密碼，不出意外，應該是阮琳的生日。

果然，阮琳的眼睛死死地盯著那張卡，嫉妒得都快冒火了。

【阮琳，好感度-150，嫉妒值爆表。】

接下來，就是一場堪比宮鬥大戲的購物體驗。

許曼和阮琳一人一邊，熱情地給我推薦著各種我根本不會穿的衣服。

“笙笙你看這條裙子，粉色的，多襯你皮膚。”許曼拿起一條蕾絲公主裙。

【叮，內心OS：醜人多作怪，穿什麼都像村姑。】

“我覺得這條更好看，顯得有氣質。”阮琳指著一條風格成熟的黑色長裙。

【叮，內心OS：讓她穿得老氣橫秋，看爺爺還喜不喜歡她。】

我被她們夾在中間，像個沒有感情的試衣模特。

最後，我指著衣架上一件最簡單，也是最便宜的白T恤。

“就要這個吧。”

她們臉上的表情瞬間凝固了。

4.

“就......就要這個？”許曼的聲音都變了調。

“幾百塊錢的T恤，你怎麼拿得出手！”阮琳尖叫起來。

爸爸阮正國的臉色也沉了下來。

“阮笙，別耍小孩子脾氣，今天必須挑一身像樣的衣服。”

【阮正國，好感度-95，不耐煩+30。】

我看著他們三個人如臨大敵的模樣，突然覺得很好笑。

“你們是覺得，我穿得越貴，爺爺就會越喜歡我嗎？”

他們被我問得一愣。

“難道不是嗎？”阮辰不知道什麼時候也來了，靠在門口，雙手抱胸，“爺爺是首富，最看重的就是排麵，你穿得跟個要飯的一樣，是想丟我們阮家的臉？”

【阮辰，好感度-120，優越感+40。】

我沒理會他的嘲諷，隻是平靜地看著阮正國。

“爸，你給我的這張卡，密碼是姐姐的生日吧？”

阮正國的臉色“唰”地一下白了。

許曼和阮琳也愣住了，難以置信地看著我。

“你怎麼知道？”阮琳脫口而出。

話一出口，她就後悔了，連忙捂住嘴。

我輕笑一聲，“因為我的生日，你們從來沒記住過。”

空氣瞬間安靜下來，連根針掉在地上都聽得見。

他們四個人的臉上，青一陣白一陣，精彩得像調色盤。

【叮，家庭矛盾激化，全員好感度平均下降10點。】

【許曼，好感度-72。】

【阮正國，好感度-105。】

【阮辰，好感度-130。】

【阮琳，好感度-165。】

真好，又創新低了。

最後還是阮正國打破了沉默，他清了清嗓子，試圖挽回局麵。

“胡說八道什麼！爸爸怎麼會記錯你的生日，就是......就是輸入的時候手滑了。”

他一邊說，一邊給我使眼色。

“是啊笙笙，你爸就是個老糊塗，你別跟他計較。”許曼也連忙打圓場。

我沒說話，隻是把那張黑卡放回桌上。

“衣服我不買了，你們自己挑吧。”

說完，我轉身就走。

身後傳來他們壓抑著怒火的叫聲，但我一步都沒有停。

走出商場，外麵的天已經黑了。

我攔了輛出租車，報了地址。

不是回阮家，而是我自己在外麵租的一間小公寓。

這個地方，他們誰都不知道。

這裏才是我真正的家。

洗完澡躺在床上，手機又開始瘋狂震動。

我點開家族群，裏麵已經炸開了鍋。

阮正國：【@阮笙，鬧夠了沒有？趕緊給我滾回來！】

許曼：【笙笙，別跟你爸置氣，媽知道你委屈了，你先回來好不好？】

阮琳：【不就是記錯一個生日嗎？多大點事，至於這麼小題大做？】

阮辰：【嗬，翅膀硬了。】

我看著他們的表演，隻覺得吵鬧。

直接開啟了免打擾模式。

世界終於清靜了。

第二天我去學校，所有人都用一種異樣的眼光看我。

剛坐下，顧淮就遞過來一張報紙。

娛樂版頭條，用加粗的黑體字寫著——《豪門姐弟情深，阮氏長女豪擲千萬為妹妹慶生》。

配圖是昨天在商場，阮琳拿著那條我沒要的黑色長裙，笑得一臉燦爛。

而我，隻有一個模糊的側影。

這手顛倒黑白的本事，真是盡得阮正國的真傳。

5.

“他們太過分了。”顧淮的聲音很低。

我把報紙折起來，丟進垃圾桶，“習慣了。”

這點小場麵，對我來說，連開胃菜都算不上。

【叮，檢測到新任務：戳穿虛偽的生日祝福。任務獎勵：虛偽值翻倍卡*1。】

哦？係統還有任務功能？

我來了興趣。

中午吃飯的時候，我特意去了學校的廣播站。

負責廣播的學姐看到我，有些驚訝。

“阮笙同學，你有什麼事嗎？”

我遞過去一張紙條，“學姐，我想點一首歌，送給我姐姐阮琳。”

學姐接過紙條，看到上麵的歌名，表情變得有些古怪。

她猶豫了一下，“你確定要點這首嗎？”

我笑著點頭，“確定。”

午休時間，校園廣播準時響起。

甜美的女聲播報完常規通知後，話鋒一轉。

“下麵這首歌，是高三（一）班的阮笙同學，點播給她最親愛的姐姐阮琳的，祝她生日快樂。歌曲是《祝你忌日快樂》。”

詭異又歡快的音樂瞬間傳遍了整個校園。

正在食堂吃飯的學生們，動作齊齊一頓。

正在操場打球的男生們，籃球都掉在了地上。

所有人都抬起頭，看向廣播喇叭，臉上寫滿了震驚和茫然。

而此時，正在學生會辦公室和人炫耀那份報紙的阮琳，臉上的笑容徹底僵住。

我甚至不用看係統，都能想象到她此刻的好感度，已經跌破了地平線。

【叮！阮琳好感度-250！檢測到強烈殺意！】

【叮！任務完成！獎勵“虛偽值翻倍卡*1”已發放至係統背包。】

很好。

我心情愉悅地吃完了午飯。

剛回到教室，阮琳就帶著幾個女生氣勢洶洶地堵在了門口。

她眼睛通紅，像是要吃了我一樣。

“阮笙！你這個賤人！你敢這麼詛咒我！”

她揚起手，一巴掌就要朝我臉上扇過來。

手腕在半空中被人截住。

是顧淮。

他麵無表情地擋在我身前，力氣大得讓阮琳動彈不得。

“你想幹什麼？”他的聲音冷得像冰。

阮琳又氣又急，眼淚都下來了，“你放開我！這是我們的家事，跟你沒關係！”

“在學校裏動手，就是跟我有關係。”顧淮的聲音不大，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壓迫感。

周圍看熱鬧的同學越來越多，對著阮琳指指點點。

“她就是報紙上那個‘好姐姐’？怎麼跟妹妹動起手來了？”

“什麼好姐姐，我聽說阮笙草莓過敏，她還非要送人家草莓蛋糕。”

“哇，那也太惡毒了吧。”

阮琳聽著周圍的議論聲，臉上一陣紅一陣白，最後狠狠地瞪了我一眼，甩開顧淮的手，哭著跑了。

她那幾個跟班也灰溜溜地散了。

我看著顧淮，真心實意地說了聲。

“謝謝。”

他看了我一眼，又恢複了那副冷淡的樣子。

“不用。”

然後他就坐回自己的位置，拿出一本五三開始刷題，仿佛剛才那個氣場兩米八的人不是他一樣。

這天下午，阮正國親自來學校接我。

他的車停在最顯眼的位置，自己則靠在車門上，擺出一副“二十四孝好老爸”的姿態。

看到我出來，他立刻迎上來，臉上堆滿了笑。

“笙笙，跟爸爸回家吧，你媽媽和姐姐都知道錯了，她們在家給你準備了驚喜。”

【阮正國，好感度-110，內心OS：小畜生，再不聽話腿給你打斷。】

我看著他虛偽的笑臉，點了點頭。

“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