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溫語楠被醫生處理傷口時,身體仍止不住發抖。
傅如初大眼睛裏蓄滿了眼淚,小心地攥著她的手指。
傅奕晟淡聲道:
“語楠,這次是如初給你求情,我才會這麼輕易放你出來。
“這本來就是小事,你給清清道個歉就好了。”
溫語楠張了張口,最後什麼也沒說。
林清清一臉體貼:
“語楠姐姐,如初不懂事,但我們是成年人呀。我知道你不願意向我這個小輩認錯,可為什麼一定要鬧得這麼難看......啊!”
話未說完,傅如初就猛地衝過去,一口咬住了她的手。
林清清尖叫一聲,用力把人甩開:
“找死嗎?你個小......”
在觸及傅奕晟冰冷的眼神時,她猛地住口。
傅奕晟看著仍在驚恐中回不過神的溫語楠,欲言又止,最後隻冷哼一聲:
“下不為例。”
溫語楠竭力控製著自己,輕輕安撫著傅如初,哄睡她後,自己也疲憊不堪地睡去。
林清清安分了些時日。過了幾天,傭人敲響溫語楠的門:
“溫小姐,先生在等您用餐呢。”
溫語楠下了樓,才發現傅奕晟手中拿著她的手機,垂眸不知在想什麼。
滿桌佳肴間,燭火葳蕤,映得傅奕晟眉目溫柔。
“語楠,記得今天是什麼日子嗎?”
溫語楠當然記得,今天是他們的結婚紀念·日。
可連結婚證都是假的,還談什麼紀念·日?
傅奕晟沒察覺她諷刺的笑意,隻把手機推了過去:
“剛才......你爸給你打電話,說讓你趕緊跟我離婚,跟謝氏總裁聯姻......”
溫語楠臉色一白。
傅奕晟肯定不會允許她現在離開。
“你又不是不知道他是個瘋子,他隻認錢,根本不管我的死活。”
傅奕晟又觀察了會兒她的臉色,最後鬆了口氣。
一份切好的牛排被推到溫語楠麵前,傅奕晟溫和道:
“那天的事是我做得太過了......你一個人養大如初不容易,以後我會把她教好。
“我還記得我們第一次吃牛排的時候,你也是這樣等我把牛排切好......語楠,答應我,不要離開我。”
溫語楠恍然想起,自己那時從未吃過西餐,十分窘迫。
眼前人與當年溫柔的身影逐漸重合。
她剛拿起刀叉,傭人就匆忙趕來:
“先生,林小姐說肚子痛!”
傅奕晟眉目一凜,一句話也沒說,直接上了樓,留下僵住的溫語楠。
或許,她本就不該融入傅奕晟的生活。
溫語楠失了用餐的心思,幹脆回到了房間,她怔愣地坐在書桌前,忽然踩到了一支筆。
她打開抽屜,取出幾疊信。
這是她在傅奕晟“去世”的四年間,心中密密麻麻的思念。
筆是在一次寫信中傷心過度,軀體化症狀出現,控製不住掉下的。
現在看來,一切都是笑話而已。
溫語楠把信一封封撕掉,扔進了垃圾桶。
再次出門時,剛好碰到一臉饜足的林清清關上門,溫語楠一眼便看到了她指間的鑽戒。
那是與她成對的婚戒。
林清清注意到她的目光,故意把手抬高:
“語楠姐姐,你認識這個?小叔說孩子需要父親的東西才會有安全感,就把這個給我了。”
溫語楠偏開視線:
“不認識。”
林清清叫住她,笑得乖巧:
“對了語楠姐姐,今天傭人收到了一個包裹,說是阿姨寄來的生日禮物。
“我一想,阿姨都去世那麼久了,怎麼還會寄東西來?拆開之後發現隻是一條廉價裙子,所以我就當垃圾扔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