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靠在地府九九六,向閻王討來三天中秋假。
透過忘川水,我看見爸媽正興高采烈替妹妹籌備婚禮。
妹妹滿臉幸福,臉上洋溢著初為人妻的喜悅。
我嘴角不自覺上揚,這會還魂正好趕上參加她婚禮。
閻王卻在我身後輕歎:“最近水質不好,忘川水倒映出的鏡像是相反的。”
“你妹妹她......你趕緊去吧,但願還來得及。”
什麼?
臨走前,他塞給我一件法器,可讓人無法近身。
我神情狠厲,揣好法器,當即回了魂。
誰敢動我的家人,誰就得死!
......
我推開家門時,媽媽明顯抖了一下。
她神情恍惚,使勁搖搖頭。
我咧大嘴,衝她招牌微笑。
“媽,是我!”
我媽一把將我拽進屋裏,我爸守在妹妹床前,佝僂著身子,仿佛老了十幾歲。
妹妹躺在床上嘴角往外滲血,一動不動。
她看見我,無神的眼裏頓時有了光。
“姐,我好想你,我是不是死了?”
我叫陸黎,跟妹妹是雙胞胎。
天生壞種。
五歲戳瞎男孩右眼。
七歲,一腳踢死意圖咬人的狗。
十歲,把小混混推進河裏。
壞事做盡,十八歲被閻王正式收編。
而我妹妹陸枝枝,自小心性純良,連隻螞蟻都舍不得踩。
人間那十八年裏,枝枝是我唯一的朋友,是我在泥潭裏打滾時抬頭能看見的月亮。
我死後的每年生日,枝枝都會來我墳前看我。
花不完的錢,房子,車子,應有盡有。
三個月前。
她燒給我一盒喜糖,眼睛彎成月牙。
“姐,我要結婚了。”
“婚期就定在中秋節那天,他說他會對我很好,姐,你嘗嘗枝枝的喜糖甜不甜?”
我猶記得,她當時的聲音甜得發膩。
可如今,她卻躺在床上氣若遊絲。
媽媽在旁邊泣不成聲:“都怪那個林薇薇,是她恩將仇報。”
“你妹妹資助她從大山裏走出來,還安排她進了周銘公司實習。”
“誰知道,一來而去,兩人竟然......滾到了床上。”
後來,枝枝無意撞見兩人偷情。
周銘被戳穿後,惱羞成怒,縱容林薇薇將枝枝打成了重傷。
林薇薇。
我想起來了,幾年前,枝枝曾跟我提過,她資助了一個從山裏走出來的女孩。
說她身世可憐,學習刻苦,眼睛裏有光。
枝枝心疼她,給她租房子,買衣服,甚至在她畢業後,將她送進周氏集團實習。
枝枝跟我說過:“姐,看到薇薇,就像看到另一種可能性的我自己。”
“如果這麼多年沒有你護著,我或許也跟她一樣,活得這樣艱難吧。能幫到她,真好。”
我爸猛地捶了一下牆,老淚縱橫。
“枝枝一片善意,沒想到竟然資助了一頭白眼狼,林薇薇那毒婦天天給枝枝發短信挑釁,說枝枝被打死活該......”
我媽哭得幾乎暈厥:“醫生說枝枝傷到了五臟六腑,能撐到什麼時候,隻能看天意......”
下一瞬,枝枝的手機屏幕亮起。
【枝枝姐,能不能給妹妹個機會親自給你賠罪,今晚八點,不見不散。】
我嘴角勾起一抹弧度,咬人的狗就該一腳踢死。
至於,反咬主人的狗嘛?
自然是該一顆一顆打碎狗牙,慢慢折磨死,才妙!
我回頭,衝爸媽咧嘴扯出招牌微笑。
“爸媽,看好枝枝,我去去就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