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把紅繩緊緊係在手腕上,用長袖袖口嚴嚴實實蓋住。
推門進屋時恢複了笑意盈盈的樣子。
“雞翅好香啊,饞死我了!”
李明瑞正坐在餐桌旁擺碗筷,抬頭看我的眼神裏帶著一絲審視,很快又掩飾過去。
吃飯時,他頻繁給我夾菜,筷子尖好幾次碰到我的水杯邊緣,眼神也時不時往杯子瞟。
我假裝埋頭啃雞翅,趁他轉身盛湯的功夫,飛快地把我倆的水杯換了位置。
他的杯子裏是涼白開,我的原本裝著他倒的山泉水。
等他坐回來,我拿起水杯喝了口水,他這才放下心來。
吃到一半,李明瑞放下筷子,語氣自然得像是在說家常。
“家裏剛才來電話,奶奶身體不舒服,想讓咱們回去看看,明天一早就走?”
我心裏咯噔一下,老者的話果然應驗了。
但我還是裝作一臉擔憂,放下雞翅就問:
“啊?奶奶怎麼突然不舒服了?嚴重嗎?那必須回去!”
我故意表現得急切,眼角餘光瞥見他眼底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放鬆,握著筷子的手也悄悄放鬆了些。
第二天清晨,李明瑞開著車往李家村趕。
車窗搖下,鄉間公路特有的泥土味和農作物清香飄進來,卻壓不住我心頭的緊張。
攥著袖口下的紅繩,指尖傳來粗糙的觸感,腰腹處偶爾有輕微蠕動,但比昨晚減輕了不少。
遠處李家村的輪廓漸漸清晰,在晨霧裏透著說不出的詭異。
到了村口,幾個扛著鋤頭的村民迎麵走來,看到我們立刻笑著打招呼,眼神卻直勾勾地盯著我的腰腹,讓我渾身不自在。
我假裝沒看見,挽緊他的胳膊往前走。
剛進院子,他媽媽就端著一杯山泉水迎上來。
“渴了吧孩子,快喝點家鄉的水,比城裏的礦泉水甜多了。”
我立刻捂住嘴,假裝咳嗽了兩聲。
“阿姨,我剛才在車上喝太多水了,現在實在不渴,等會再喝哈。”
說著就把水杯放在桌角,男友皺了皺眉,剛要說話,被他媽媽用眼神製止了。
我手心冒汗,村裏的氛圍像一張密不透風的網,每個人的笑容背後都藏著算計。
袖口下的紅繩微微發燙,提醒著我傍晚的約定。
晚飯時,我吃了兩口,眼看夕陽西下,天色漸暗,就站起身。
“村裏空氣真好,我去後山走一圈消消食,很快就回來。”
李明瑞立刻放下筷子。
“我陪你去。”
我心裏一緊,隨即笑著擺手。
“不用啦,你陪阿姨收拾碗筷,我上次去過後山,熟悉路,很快就回來。”
邊說邊往外走,他猶豫了一下,最終點頭。
“別走遠,早點回來。”
我快步走上後山小路,腳步越來越急。
夕陽的光透過樹葉灑下來,形成斑駁的光影,腰腹處的麻癢感隨著靠近山洞逐漸變強,紅繩的溫熱感也越發明顯。
終於看到山洞洞口,藤蔓纏繞著岩石,石縫裏還在滲著清水。
我扶著岩壁喘了口氣,剛要往裏走,身後就傳來熟悉的沙啞聲音。
“你來得正好,再晚一步,蟲的活性就要壓不住了。”
回頭一看,老者拎著陶罐快步走來,渾濁的眼睛裏閃過一絲急色。
他打開陶罐,裏麵裝著墨綠色的液體,散發著淡淡的草藥味。
“這是驅蟲草熬的汁,你喝一口,再把剩下的抹在腰腹處。”
我依言喝了一小口,苦澀的味道在舌尖蔓延,隨即把剩下的液體倒在手心,往腰腹處抹去。
一股清涼感瞬間傳來,原本的麻癢刺痛消失得無影無蹤。
“這汁能破壞蟲的生存環境,讓它失去活性。”
老者剛解釋完,遠處就傳來李明瑞焦急的呼喊聲。
“穎兒!你在哪!”
他還是跟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