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後知後覺地想起路黎沙啞的聲音,不容置疑道:“我明天請全城最好的醫生給你看病。”
一直看向車窗外的路黎,收回目光,視線落在正在開車,遲京野的側臉上。
如果沒有給她捐眼角膜,阿晨開車時的樣子也會這樣帥吧。
許是路黎視線太過炙熱,遲京野的胸口隱隱發燙。
“不用了。”話剛出口遲京野的手機就響了起來。
看到備注,遲京野神色 微變,沒急著接,而是問:“你剛剛說什麼?”
手機鈴聲一直響,雨砸在車頂。
“沒什麼,你先接電話吧。”
遲京野麵對她淡然的態度,心頭的怪異越發強盛。
他接通,就聽路婉凝的聲音帶著哭腔:“阿野你怎麼還沒有處理完事情呀,我好害怕,我怕黑,還怕打雷,你快來陪陪我......”
遲京野麵露糾結,看了眼神色平靜的路黎。
掛了電話。
他道:“這裏離你家不遠......”
路黎打斷他,善解人意地揚起笑容:“放我下來吧,謝謝你送我。”
看著車子駛進雨幕,路黎輕聲說:“保護你最後一次,我就可以安心去見阿晨了。”
很多時候特地都會問她,你心有愧疚是對鶴清晨,你把遲京野當作他以此來贖罪,減輕罪惡感,這樣並沒有讓你好受點吧?
路黎緩步沿著寬闊馬路走,雨滴落在身上,涼意入骨。
特得說的對,隻要活著她就會痛苦。
還有二十一天,她就可以不那麼痛苦了。
雨幕中,遲京野看著路黎對他招手,一股難以附加的煩躁縈繞心頭。
為什麼她就不能開口求求他,或者撒撒嬌。
路黎你真的愛我嗎?這個念頭出現,遲京野像是驚醒了般。
自己怎麼會思考這些?他這輩子唯一愛的女人隻有路婉凝一個。
第二天,遲京野真的請來了京城頂尖醫生來路家給她看病。
路母少有的母愛降臨到路黎身上,神色緊張的看著醫生給路黎把脈,聽心跳。
半晌,醫生一臉古怪的站起來:“路小姐身體沒有問題。”
“但是她的脈搏跳的很慢,需要吃大補之物。”
路母不由得鬆了口氣,送走醫生,她就將一張黑卡塞給路黎。
“月底就是路家和遲家的訂婚,你到時候可別發瘋。”
像是吩咐任務,說完就走。
路黎摩挲著黑卡上的燙金紋路,露出一個酸澀的笑容。
沒查出來就好。
對不起特得,除了鶴清晨你是我唯一的朋友,可我騙了你。
我沒有癌症,我隻是吃了一顆藥丸,一顆可以讓我去見他的藥丸。
接下來幾天,路黎強撐著身體,將自己房間的東西都整理了出來。
東西很少,一個小紙箱就可以裝完,她找了一塊空地,點火,看著自己的東西化為灰燼。
路黎隻留了一枚四葉草黃金戒指戴在無名指上,鶴清晨死前的場景仿佛曆曆在目。
他因疼痛而發顫的身體,被血染紅的戒指盒,他冰涼的指尖......路黎閉了閉眼。
每每想到這一幕她的心臟便會刺疼,像是有人生拉硬拽她的心臟。樓下突然響起一陣嘈雜。
路婉凝回來了。
身後跟著各家奢侈品牌的主管和侍者,數百人手中捧著紅木托盤,上麵放著季度最新款的衣服、首飾、珠寶、包包。
浩浩蕩蕩地一波又一波送去路婉凝的衣帽間。
路黎站在樓上,與路婉凝眉飛色舞的雙眸對視,她嘴角是抑製不住的得意,傲嬌的像隻白天鵝。
路婉凝上來,對路黎挑眉:“這些都是阿野送給我的,姐姐你什麼都搶不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