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路黎醒來時,入眼是熟悉的陳設。
這是她的房間。
她撐起胳膊坐起來,後知後覺的感受到自己滾燙的身體,以及宛如刀割的喉嚨。
路黎熟練的下床給自己倒了杯水,翻出感冒藥,縱使知道以自己的身體情況,吃不吃藥都一樣,她還是將藥丸咽了下去。
她本是路家唯一的千金。爸爸有弱精症,四十歲的時候媽媽才懷孕,她在全家人的期盼下出生,卻像一盆涼水澆滅了他們的父愛、母愛。
京城頂級豪門路家千金是一個天生的盲人,爸爸和媽媽連夜封鎖消息,將她從小送去南方的偏遠小鎮,而他們去孤兒院領養了一個健康的女兒,對外聲稱路婉凝才是路家千金。
害怕事情暴露,甚至安排保姆監視她。
保姆拿著工資卻從不照顧她,路黎磕磕絆絆的照顧自己,六歲時遇見了同樣年紀的鶴清晨。
自此他成為她的眼睛,無微不至的照顧。
直到二十五歲這一年,一切都變了。
房間門突然被推開,思緒被打斷。
路婉凝臉色陰沉地端了一碗滾燙的雞湯走進來。
“姐姐,是什麼給了你勇氣,讓你敢搶我的所有物?”
她逼近路黎,突然笑了一聲:“喝吧,這是媽為了補償你淩晨三點起床熬得雞湯。”
路黎向後退了一步,自她能看到後,爸媽就將她接回了京城。
他們隻是發現她還可以利用,根本不是補償。
“拿走,不用惺惺作態惡心我。”
路婉凝卻非要將雞湯遞給她,見爭執不過,路黎正要抬手接過。
雞湯猛地被她打翻,濺了兩人一身,皮膚瞬間火辣辣的疼。
“啊!”隨著路婉凝喊痛,有人大步流星的進來將她護在身後。
來人正是遲京野。
“阿野你別怪我姐姐,她就是見我回國心理不平衡,一時半會接受不了最愛的男人,初戀是我......”路婉凝像朵脆弱的白蓮花,眼淚簌簌落下,楚楚可憐。路黎怔愣。
好一張顛倒黑白的嘴,她明明什麼都沒有做,卻叫她說成是自己脾氣大,吃醋,故意針對她。
路黎嗓子沙啞地解釋:“不是她說的這樣......”
遲京野厲聲打斷她,眼神中是從未見過的暴戾:“夠了!原以為你自己想通了,才讓婉凝帶我來看望你,結果你寧頑不靈!”
“這次我不和你計較,下次若是還敢欺負婉凝,我一定不會放過你。”
他不再看路黎一眼,彎腰抱起路婉凝,溫柔的模樣與剛剛判若兩人。
到門口時,遲京野看到客廳的路父路母,腳步一頓,意有所指:“路總,養女總歸上不了台麵。”
路黎對上路婉凝挑釁地視線,一股深深的無力感湧上心頭。
她贏得徹底,所有人都偏向她。路黎感覺身體忽冷忽熱,她難受地蜷縮起來,視線漸漸模糊。
恍惚間她聽到一聲:“別哭。”
路黎一瞬間清醒,站起來環顧四周:“阿晨!”
突然路母的聲音響起:“你看看你現在的樣子!神神叨叨的一點都沒有路家千金的模樣!”
路黎沒有理會她,隻喃喃自語:“阿晨回來看我了......”
看著與空氣對話的女兒,路母恨鐵不成鋼:“他都去世了五年了!你又是何必呢?遲京野再像他,也不是他!”
提到鶴清晨,路黎就控製不了自己的情緒,猛地推開路母:“閉嘴!阿晨還活著!遲京野就是他!”
路母一個趔趄險些摔倒,遲京野突然出現扶了她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