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很快,那頭傳來一聲調侃——
“你不是要為你未婚夫殉情麼,怎麼這次卻想要假死換臉了?還是在你未婚夫弟弟跟弟妹的婚禮上?”
“沈宥遲,顧清遠他騙我。”
孟詩雨握緊電話,聲音控製不住地發顫,“他明明活著,卻將臉換成了顧清回的臉,一直陪在祝槿身邊,就這麼看著我一次次為他送死。”
話音一落,電話那頭沉默良久。
片刻,沈宥遲的聲音在她耳邊再次響起,這次多了一絲冷沉。
“這單我應下了,後麵我會讓公司給你發一份假死協議,至於死法...”
“你們定。”
孟詩雨打斷他,語氣歸於平靜,“我隻要在顧清遠婚禮那天。”
“好。”
沈宥遲聲音沉緩,不疾不徐道,“我會讓他付出代價。”
“謝謝你,沈宥遲...”
孟詩雨心中湧出感動。
“謝就不用了。”
沈宥遲冷嗤一聲,“我隻是看不慣,當初大學跟我旗鼓相當的死對頭,現在居然被人耍的團團轉。”
孟詩雨聞言,自嘲地扯了扯嘴角。
她和沈宥遲是大學同窗。
從成為同學開始,他們就是對手。
考試每次不是她第一就是沈宥遲,學校的各大類比賽,冠軍永遠是她率領的隊伍和沈宥遲的隊伍互相爭奪。
一次次針鋒相對之中,讓他們不禁生出了幾分惺惺相惜。
沈宥遲明白她一路走來的不易,她也理解沈宥遲想要得到認可的不甘。
這份對手的情誼,在畢業後歸於淡然。
之後,她進入顧氏工作,而他選擇創業,兩人再無聯係。
後來再相遇時,是在某一次同學會上,沈宥遲笑著丟給她一張名片。
“以後如果你和顧清遠感情破裂,想假死重新開始,可以來找我。”
那時孟詩雨根本沒當回事,她和顧清遠的感情怎麼會破裂呢,他們好不容易走到一起。
但她卻還是存下了沈宥遲的號碼。
沒想到他還真的一語成讖。
—
掛斷電話後,孟詩雨出了醫院,打車回到她和顧清遠的別墅。
自顧清遠死後,她就遣散了管家他們,偌大的房子裏就剩下她一個人。
別墅的各處都充斥著她和顧清遠的回憶。
有他們一起出遊的合照,一起旅遊時買下的紀念品,她買給他的衣服和皮鞋....
屋內每一件有關顧清遠的東西她都視若珍寶,如今卻變成了一根根刺,紮的她心口疼。
她將它們全部都整理了出來,利落地裝進了紙箱裏。
直到拉開書桌抽屜,看著裏麵厚厚碼著一排排信封,她的動作一僵。
這是他們在一起時,顧清遠給她寫的五百二十封情書。
每一封都是他親筆寫下的,字裏行間全是述說對她的愛意。
顧清遠說過,這些情書要在他們的婚禮上,一一親口念給她聽。
如今人回來了,情書也還在,可他們約定的婚禮卻不會有了。
孟詩雨拭去臉上的淚痕,將抽屜裏的信全部拿出來也放進了紙箱。
她將紙箱丟進了後院的鐵桶裏,澆上了汽油,點燃火。
滾燙的火舌瞬間吞噬了鐵桶,將她和顧清遠的回憶全部燒了個幹淨。
望著漫天的火光,她抱著臂,神情逐漸歸於平靜。
忽然,身後傳來一聲驚喝,“孟詩雨!”
還沒等她回頭,纖細的手腕被人狠狠拽住。
她猛地抬眸,對上一雙全是怒火的墨瞳,“喝農藥不夠,現在又要放火自殺,你是真嫌自己命硬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