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清竹,當你看到這封信,奶奶已經不在了。”
“別哭。”
“我知道,你爸媽會把一切都給你弟弟。奶奶沒本事改變,隻能用自己的法子護著你。”
眼淚滴在信紙上,暈開墨跡。
我死死捂住嘴,不讓自己哭出聲。
原來,奶奶什麼都知道。
她知道爸媽的偏心,知道我的委屈,
信裏說,箱子裏的根本不是什麼舊衣服。
那幾本線裝書,是早已失傳的皇室“宮廷繡譜”。
裏麵記錄著“雙麵三異繡”的頂尖絕技。
而那塊烏木令牌,是蘇州百年老字號“碧雲閣”繡坊的信物。
奶奶說,她年輕時傾盡所有,買下了當時瀕臨倒閉的繡坊地契,全都藏在了這個箱底的
夾層裏。
“房子是死的,錢是流動的,隻有手藝和根基才是你自己的。”
“這是奶奶給你真正的‘嫁妝’,是你壓箱底的底氣。”
我把信死死地按在胸口,壓抑到極致的悲傷和委屈,在這一刻找到了宣泄的出口。
就在這時,手機響了起來。
是我媽。
我劃開接聽,還沒來得及開口。
電話那頭就傳來她尖銳的聲音。
“蘇清竹,你弟說要帶未婚妻去挑戒指,你現在就去銀行,取三萬塊錢給他送過去!”
“聽見沒有?別磨磨蹭蹭的,耽誤了你弟的正事!”
我攥著手裏的信,聲音冰冷:
“媽,我沒錢。”
“你放屁!”我媽的聲音瞬間拔高八度,
“你上班這麼多年,能一分錢沒存?你騙鬼呢!我告訴你蘇清竹,雲強結婚是咱家頭等
大事,你這個當姐姐的必須出錢出力!”
“你要是敢不給,就別認我這個媽!”
她頓了頓,聲音裏充滿了鄙夷:
“還有,以後少往家裏打電話,也別去打擾你弟弟!你一個嫁不出去的老姑娘,整天哭
喪著臉,晦氣!”
“啪”的一聲。
電話被掛斷。
我怔怔地看著手機屏幕,晦氣?
原來在他們眼裏,我連存在的價值都沒有。
奶奶用命換來的八十萬,他們心安理得地給了弟弟買房。
而我,連三萬塊都掏不出來,就成了全家的罪人。
我擦幹眼淚,目光落在信封背麵。
那裏有一串電話號碼,旁邊標注著兩個字:“承伯”。
我按下那個號碼。
電話“嘟”了很久,才被接通。
“喂?”
我的心跳到了嗓子眼,緊張地開口:
“您好,我找承伯...是,是我奶奶...王秀秀,讓我打的。”
電話那頭猛地陷入了死寂。
長久的沉默後,聲音響了起來。
“是...是清竹丫頭嗎?”
我的眼眶一熱,
“是,我是蘇清竹。”
對方像是鬆了一口長氣。
“你奶奶的信物...”
“還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