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跟著她的腳步,飄到了我弟的公司。
頂層辦公室,秘書把沾血的日記本遞給江緒。
“江總,這是方梨讓前台給你的。”
“說是你姐姐的東西。”
江緒原本想要接過的手,因看到本子上殘留的血跡,嫌惡地縮回去。
“別以為故意放兩滴血,我就會心軟。”
“你念。”
秘書不敢遲疑,打開日記本念了起來。
“2017年12月18日,晚上,我被弟弟關進了地下室,好冷好冷。”
秘書的話音剛落,江緒的臉瞬間黑了一個度。
他抬起頭,眼中的厭惡不減反增。
“江念的招式真是一如既往的惡心,繼續!”
秘書被嚇得愣在原地,下一秒慌忙開口。
今天,我被弟弟關進了地下室,好冷好冷。
因為弟弟認為我推了夏雨荷。
她趁弟弟不在,闖進我的房間,看見我吃藥後。
一把搶過我的藥,惡毒開口:
“病秧子你也配吃藥,你怎麼不跟你爸媽一起去死,留在這裏礙事!”
“要不你現在就死吧,這樣江家就是我和江緒的了。”
我嗤笑一聲,她隻是我哥帶回來的一個保姆,竟敢覬覦江家。
她有什麼資格在這裏指手畫腳?
我懶得理她,結果她撕毀了弟弟送我的一幅畫。
畫的背後有我特意掛上去的全家福。
夏雨荷看見後,撕得更徹底了。
我憤怒起身想推開她,可惜被她側身躲過,我慣性地摔在地上。
眼睜睜看著她將撕碎的碎片扔到窗外,再不見蹤影。
弟弟回來後,她故意在我麵前摔倒,說是我推得她,還要打她。
弟弟把她扶起護在懷裏,看我的眼神是我從未見過的狠厲。
他寒著臉,冷冷地開口:
“立刻和雨荷下跪道歉,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我通紅著眼,聲音沙啞地說:
“我沒推她,她是故意摔倒的。”
可誰知他竟絲毫不理我的解釋,直接讓管家將我推入地下室。
還剝了我身上的厚衣服。
“我沒你這樣的惡毒的姐姐!”
“什麼時候和雨荷下跪道歉,你就什麼時候出來。”
我在地下室瑟瑟發抖,冷到幾近暈厥。
可第二天等弟弟上班後,夏雨荷進來把我狠狠羞辱了一頓。
剝光我的衣服,把我扔在了外麵。
大雪皚皚,我被來尋我的方梨帶回了家。
最後夏雨荷竟和弟弟解釋說是我自己逃出來的。
五年了。
夏雨荷被帶回來五年了。
這短短五年,可帶給我的痛苦卻貫穿一生。
我們的父母早在我們小時候去世,那時起我就擔起了保護弟弟的責任。
我知道弟弟遲早有一天會結婚生子,作為姐姐我也希望他幸福。
可我接受不了他喜歡夏雨荷喜歡的不分是非,隻要關於她的事,連我都要讓步。
從前爸媽留給我的東西,卻因為弟弟覺得夏雨荷可憐,把它全部轉入夏雨荷的名下。
家裏光線最好的房間留給她,財政大權留給她,就連晚上吃什麼菜,都要她決定。
而弟弟隻會一味地和我說:
“雨荷她從小就可憐,姐姐你就讓讓她。”
可是他的讓讓,永遠沒有盡頭。
最後讓著讓著,我發現,這裏好像是夏雨荷的家。
我成了一個外人,在自己家裏寄人籬下地生活。
一個被弟弟帶回來的保姆,悄無聲息地聲息地搶走我的一切。
包括我最親愛的弟弟。
我還是一直讓著,給自己帶上寬宏大量的枷鎖。
隻是我太在乎弟弟了。
他是我唯一的親人啊。
爸媽臨終前,拉著我的手讓我照顧好弟弟的那一刻。
他就比我自己的性命還重要。
所以我一次一次安慰自己,沒關係,弟弟喜歡就好。
從那以後,無論夏雨荷想做什麼,我都默默忍受著。
如果這樣能讓弟弟開心的話,我願意在家當一個隱形人。
卻造成了不可挽回的後果,我的心臟加速衰竭。
去檢查的時候,醫生斷言我已時日無多。
心理醫生說我在有心臟病的基礎上,加上長期的情緒不佳,導致心衰。
而夏雨荷的出現,卻是我心衰的根源。
於是我開始住院,一旦情緒不穩就控製不住地大哭。
弟弟起初很心疼,天天來陪我說話逗我開心。
時間一長,他也不耐煩了。
他說我在醫院一點事都沒有。
認為我在裝病,想引起他注意,容不下夏雨荷。
他給我辦了出院手續,強行拔了我的針頭帶我回家。
無論我怎麼解釋,他都隻相信他所看到的。
從那以後,我和弟弟的關係變得更差了。
我受不了他這樣陌生的態度,情緒崩潰地跑去了爸媽的墓地。
爸媽的新房子真遠,我走了整整六個小時,腿累得發抖。
我坐在爸媽墓前,哭著說出了所有委屈。
直到電閃雷鳴,我抹了抹眼淚對爸媽告別。
“爸媽我下次再來看你,我要回去了。”
快下雨了,從小時候起,弟弟就最怕雷雨天。
我要快點趕回去。
可直到走到門口,看見那對吻的難舍難分的人影時。
我才發現,弟弟好像再也不需要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