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再次醒來時,天已經亮了。
沈斯年的助理小陳提著補品站在我的病床前,臉上掛著笑。
“太太,沈總讓我給您買些補品,要好好補補身子。”
他將東西一一擺在床頭櫃上。
“沈總他......還是很關心您的。”
這時,兩個查房的護士從門口經過,壓低了聲音交談著。
“隔壁那個喬小姐可真好命,她老公為了照顧她,一整晚都沒合眼,什麼事都親力親為。”
“是啊,長得又帥又有錢,還那麼深情,真是羨慕死人了!”
小陳尷尬不已,站在原地手足無措。
我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譏諷的笑。
笑得胸口發疼。
為了緩解尷尬,小陳從公文包裏拿出一幅畫。
“太太,這是我今天早上回您家取文件時,在沙發上看到的。應該是小少爺畫的,我想您看到應該會很開心。”
他將畫遞給我。
畫紙上用蠟筆畫了三個小人,手牽著手,笑容燦爛。
助理以為,這是我們一家三口。
我也這麼以為。
如果不是看到右下角的那個日期的話。
那個日子,是我父母車禍去世的那一天。
我顫抖著聲音問:“這幅畫你是怎麼拿到的?”
小陳不明所以,老實回答:“就是在客廳沙發上看到的,隨手就拿來了......”
我突然大笑起來,笑聲絕望,眼淚決堤而出。
我真是全天下最傻的傻子!
我最痛苦的那一天,我的丈夫和兒子,竟在陪著另一個女人!
我哭得撕心裂肺,小陳被我嚇走了。
不知過了多久,病房的門被推開。
沈斯年走了進來。
在看到我的樣子後,頓住了腳步。
我的臉色慘白,雙眼紅腫,睫毛上還掛著未幹的淚痕。
他想開口說些什麼,喉結滾動了幾下,最終隻是沉聲說了一句:
“安然脫離生命危險了。”
我沒有說話,隻是沉默地看著窗外灰蒙蒙的天。
良久,我聲音幹澀地開口:“沈斯年,我們離婚吧。”
這是我第三次提離婚。
他的不耐徹底爆發:“葉北笙,你到底要鬧到什麼時候!”
我緩緩轉過頭,迎上他憤怒的目光,語氣平靜:“我要離婚你不是應該開心嗎?你喜歡了喬安然那麼多年,現在終於可以名正言順地和她在一起了。”
沈斯年瞳孔驟縮,他沒想到我知道這些。
臉上浮現出一抹冷笑:“好,離就離!葉北笙,你別後悔!”
我心中一片冰冷。
後悔嗎?
我隻後悔當初愛上他。
出院那天,閔卉來接我。
她看著我虛弱的樣子,心疼得直掉眼淚,抱著我把沈斯年和喬安然罵了個狗血淋頭。
我隻是安靜地靠在她的肩上,任由她發泄。
然後,我登上了飛往法國的航班。
飛機起飛的那一刻,我看著腳下越來越小的城市,心中沒有一絲留戀。
......
很快,沈沐辰的八歲生日到了。
宴會在沈家老宅舉行,賓客雲集。
喬安然挽著沈斯年的手臂,儼然一副女主人的姿態。
沈沐辰臉上也掛著開心的笑容。
“沈總,夫人今天怎麼沒來?”有相熟的賓客問。
沈斯年臉上的笑容淡了幾分,語氣不悅:“她有事,愛來不來!”
沈沐辰也撇撇嘴:“她不來就算了,反正有安然媽媽陪我就夠了!”
喬安然聞言,溫柔地摸了摸他的頭:
“沐辰,別這麼說。你媽媽肯定是太忙了,這麼重要的日子,她怎麼會不來呢?”
還沒等沈沐辰回答,侍者就推著一個巨大的禮物盒走了進來。
“請問,哪位是沈沐辰?這是葉北笙女士送給您的生日禮物。”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了過來。
沈沐辰有樣學樣,陰陽怪氣地說:
“媽媽總算開竅,知道送點我喜歡的東西了。這裏麵肯定是我想要好久的限量版賽車!”
他迫不及待地跑上前拆禮物盒。
可裏麵沒有賽車,而是一張巨幅照片。
照片正是沈斯年、喬安然和沈沐辰在瑞士雪山下的那張合影。
旁邊還附著一張卡片,上麵寫著一行字:
【恭喜沈沐辰,喜提新媽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