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可才過了一周,劉曼曼就帶著哭腔給我打電話,嚷嚷著要退學。
“媽,這什麼鳥不拉屎的鬼地方啊!我一秒鐘都待不下去!我要回家!現在就要!”
我看了她給我拍來的宿舍照片。
地上還是幾十年前的老水泥地,坑坑窪窪的,上麵有一層厚厚的汙漬包漿。
這哪裏是去上大學,貧民窟的條件都比這好。
電話裏她正在一邊吐一邊向我哭訴。
“媽的!這根本不是人待的地方,豬圈都比這幹淨!”
食堂的飯裏全是蒼蠅和蛆,她忍著惡心吃了,結果立馬上吐下瀉,膽汁都吐出來了。
最要命的是離這最近的醫院都有三十公裏,等她到醫院,五臟六腑也早吐完了。
我強忍著笑聲,一邊處理工作,一邊努力讓聲音聽上去充滿擔憂。
“曼曼,你要堅強。左右不過這幾年,忍忍就過去了,你不是還要當大老板嘛。”
說罷,我直接掛斷了電話,不給她留有轉圜的餘地。
當初報這個誌願,就早該想到有這一天。
我還沒過幾天清淨日子,劉曼曼的電話便又打了過來。
“媽,我的學費你們怎麼還不給我啊,全校就剩我沒交了。”
“不是讓你爸負責嗎?我哪裏有錢。”
劉曼曼一聽這話火氣立馬上來。
“他哪裏有錢啊,他的錢全拿去喝酒了,一分都沒給我!”
“那你去申請助學貸款吧,到時候你自己還。”
“申請時間早結束了,你不是我媽嗎,你必須給我這個學費!”
“沒本事就別生啊!養不起還配當父母嗎!”
“你沒錢,就去借啊。”
我正在公司處理事務,聽見她嘰裏呱啦的尖叫煩得不行,直接掛斷了電話。
這麼理直氣壯,好像我欠她似的。
養一個白眼狼到十八歲,我也夠有責任心的了。
沉吟片刻,我突然想起前世一個臭名昭著的網貸軟件,聽說催債手段極其下作。
我把這個黑網貸軟件暗示給了劉曼曼。
她這麼好麵子一個人,絕對不可能在全校人麵前退學。
果然,劉曼曼一下子貸了十萬塊錢。
一部分交學費,剩下的錢,全被她拿來吃喝玩樂了。
也不說為自己生活費做打算,天天請這個朋友帶那個人的。
窮鄉僻壤的地方硬是讓她過出了花。
有其父必有其女,和劉強一個德行。
我在她貸款的那一刻就屏蔽了她的消息。
怕的就是她網貸暴雷,到時候讓我給她擦屁股。
我聽說,劉強那個老東西,不僅沒給劉曼曼錢,反而在自己工資花完後去找她要錢。
一個負債累累,一個吸血無度,不愧是父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