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看著子堯煞白的小臉,我的心痛得快要無法呼吸。
他是這個家唯一把我當親人的人。
三年前,我帶著患有自閉症的兒子安安,嫁入周家。
婆婆本就不喜我帶著安安,周家所有人都把我們當成空氣。
隻有當時年僅五歲的周子堯,會邁著小短腿跑到安安麵前,將自己最喜歡的奧特曼塞到他手裏,奶聲奶氣地說:“弟弟,我們一起玩。”
是他用最純真的善意,接納了我們母子。
我決不能讓子堯有事!
我迅速取下唯一的救生衣,將它緊緊套在已經半昏迷的周子堯身上。
“子堯,乖,抱緊船,媽媽不會讓你有事的!”
他虛弱地擠出一個笑容,“媽媽,我......我沒事,你別擔心。”
我摸了摸他的頭,咬牙翻身躍入冰冷刺骨的海水裏。
兒子腿上的傷口在水下隨時可能引來鯊魚,我必須遊到主艇上拿到止血藥回來救他。
我剛奮力遊出十多米,身旁又一聲巨響炸開!
強烈的衝擊波將我整個人掀起,拋向半空,然後又重重砸回海裏。
若不是常年保持的遊泳習慣和強大的求生意誌,我恐怕會當場暈厥過去。
遊艇上,何茜茜捂著嘴,故作驚訝:“呀,姐姐她不會有事吧?”
周聿白攬著她的腰,滿不在乎地輕笑:“放心,她可是拿過省遊泳冠軍的人,這點小風小浪,淹不死她。”
鮮血的味道吸引來了鯊魚,我擔憂地回頭望向小艇上的兒子。
幸運的是,周聿白為了折磨我而不斷投下的魚雷,驚退了那些虎視眈眈的鯊魚。
我鬆了一口氣,咬緊牙關拚命遊到了主艇邊。
鹹腥的海水灌進我的口鼻,嗆得我快要窒息。
我聲音嘶啞地哀求:“周聿白,兒子受傷了,流了很多血,快給我止血藥!”
他冷漠地俯視著我,像在看一個笑話:“我為什麼要救你那個拖油瓶兒子?我早就看他不順眼了。”
原來,他竟是想置安安於死地,陰差陽錯害了子堯。
“小艇上......真的是子堯!”我從脖子上扯下一條紅繩,上麵掛著一塊溫潤的平安玉鎖。
“你看!這是他爺爺親手雕給他的平安鎖,從不離身!”
周聿白看到那塊玉鎖,神色終於有了一絲動搖。
可還沒等他開口,何茜茜就立刻纏了上來,嬌聲道:“聿白,你別被她騙了!”
“肯定是她兒子搶了子堯的平安鎖!她兒子連話都不會說,搶東西可是最在行的!”
她的話瞬間消除了周聿白眼中最後一點遲疑。
他更加憤怒了:“祝歡顏,你真是詭計多端!我兒子子堯從小就怕水,怎麼可能跟你去海上玩!”
“剛剛工作人員還打電話給我,他們說子堯在岸上玩累了,已經在酒店睡著了!”
我徹底絕望了。
我想起出發前,我本想帶安安一起上小艇體驗一下,可安安隻是安靜地搖了搖頭,指了指沙灘,表示隻想在那裏畫畫。
正當我準備獨自一人出海時,一向有些怕水的子堯卻主動跑了過來,拉著我的手說:
“媽媽,弟弟不玩,我陪你吧!我來保護你!”
他稚嫩的臉上滿是認真,是為了陪伴我才鼓起勇氣克服了對水的恐懼。
現在想來,卻是我間接害了他!
我看著遠處在海浪中沉浮的小艇,心急如焚:“周聿白,你到底要怎麼樣才肯救人!”
他嘴角勾起一抹殘忍的弧度,從助理手中拿過一份文件。
“簽了這份斷親協議,你自願放棄你兒子安安的撫養權,並同意將他送走。”
“隻要你簽了,我就讓人去救那個拖油瓶。”
為了子堯,我別無選擇。
“好,我答應你!”我顫抖著說出這三個字。
然而,話音剛落——
轟!!!
一枚魚雷直接將那艘小小的小艇,轟得四分五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