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可因為她和白晶晶五分相似的容貌,再加上本就光線昏暗的照片,不仔細看得話,照片上的人真的像她。
各種謾罵席卷而來。
“沒想到薑家小姐這麼放蕩,竟然會去拍這種照片!”
“是啊,這樣的貨色怎麼配進顧家的門,簡直丟死人了。”
“薑知瑤這身材不錯嘛,做起來肯定舒服。”
“可不是嘛,看得我心都癢癢了。”
......
心像是被匕首生生挖出來一塊,鮮血淋漓。
她沒想到顧宴禮為了維護白晶晶竟然會這樣侮辱和踐踏她。
接下來的時間,顧宴禮沒有再出現過。
而薑知瑤所住的病房都被那些網爆者圍攻,有人往病房裏扔垃圾,有人在病房外麵寫上“婊子”,甚至還有人朝她潑糞。
薑知瑤不得不提前出院。
她戴著口罩,拖著還未痊愈的身軀獨自走在大街上。
寒風猛地往她脖子鑽,今年的秋天似乎格外寒冷。
路過一個小巷子,突然一陣力道襲來,薑知瑤被人拽了進去。
她極力掙紮著,看清眼前的男人正是那天在醫院罵她賤人的網暴男。
“薑小姐,既然你這麼風騷,不如陪爺玩玩吧。你那些照片,可真是讓我日思夜想啊......”
男人笑容猥瑣,汙言穢語間,一隻手粗魯地扯向她的衣領。
“放開我!你敢動我,顧家和薑家絕不會放過你!”薑知瑤徒勞地扭動身體,聲音因恐懼而顫抖。
“賤人!還跟老子裝清高?”男人目光一狠,猛地一巴掌扇在她臉上,火辣辣的痛感瞬間蔓延。
絕望如潮水般將她淹沒。就在這時,她仿佛聽見巷口傳來顧宴禮熟悉的嗓音。
“宴禮!救我!我在這裏——!”她用盡全身力氣嘶喊出聲。
男人臉色一變,猛地捂住她的嘴,粗暴地將她往後拖拽。
巷外,顧宴禮的腳步頓了頓:“晶晶,你聽沒聽見......好像有人喊救命?”
“哪有什麼人啊?”白晶晶柔媚的聲音緊接著響起,“大概是野貓在叫吧?快走吧宴禮哥,這裏好臟啊。”
兩人的腳步聲漸行漸遠。
“臭婊子,看到了嗎?”男人啐了一口,喘著粗氣脫下褲子,沉重的身體將她死死壓住,“連你男人都不要你了!”
就在他鬆懈的瞬間,薑知瑤的手猛地摸到旁邊半塊碎磚。
她咬緊牙關,用盡所有絕望的力氣,狠狠朝男人的頭砸去!
薑知瑤奮力推開他,跌跌撞撞地爬起身,頭也不回地衝向巷外。
她像一隻破碎的娃娃回到了家裏。
屋外響起喧鬧的人聲。
顧宴禮和白晶晶相偕著走了進來。
顧宴禮眼中閃過一絲不可思議:“知瑤,你怎麼出院了?”
白晶晶不動聲色地拉開和顧宴禮的距離:“宴禮哥,既然知瑤姐姐已經回來了,我就先走了。”
顧宴禮冷臉:“以後來我家就像回自己家一樣,不用這麼拘束,晚上留下來一起吃飯。”
手機玲聲突然響起,顧宴禮轉身出門接電話。
白晶晶諂笑著走向薑知瑤:“知瑤姐姐,這幾天我和宴禮哥去才買了好多你們結婚用的東西,他一個大男人也不懂這些,你又在醫院住院,我就代勞了。”
薑知瑤勾了勾唇:“恐怕你想代勞的不止這些吧。”
白晶晶挑眉輕笑:“知瑤姐姐還真是聰明。難不成你真的以為我隻是想當顧宴禮的秘書和情人嗎?我告訴你,我從始至終看上都是顧太太的位置,而你就是我這條路上最大的障礙。”
“從一開始的綁架,換腎,到後來的火災、豔 照,這些可都是我的計劃。薑知瑤,我要讓你看清楚,顧宴禮的心裏到底愛誰?”
“你如果是個聰明人的話,就趕緊讓位,別最後落得個淒慘結局。”
看著白晶晶那副眉飛色舞的模樣,薑知瑤隻覺得諷刺至極,唇角不由彎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白小姐,癩蛤 蟆想吃天鵝肉,用一句老話怎麼說來著——”她微微傾身,聲音輕緩卻字字清晰,“哦對了,叫作異想天開。”
白晶晶臉上的笑意瞬間凝固,眼中翻湧出幾乎掩藏不住的恨意。
就在這時,顧宴禮推門走了進來。
白晶晶幾乎在同一秒變了臉色——眼眶倏地發紅,淚光盈盈,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樣,聲音哽咽:“宴禮哥哥,還有幾天就是你和知瑤姐姐的婚禮了......知瑤姐姐好像不是很歡迎我,我就不在這裏自討沒趣,打擾你們了。”
說完,她不等回應,便轉身頭也不回地向外跑去。
顧宴禮臉色驟然一沉,目光狠狠剜向薑知瑤,幾乎沒有任何猶豫,抬手就朝她臉上扇了過去:“你到底跟晶晶說了什麼?!我是不是早就告訴過你,她不會影響我們的婚事,你為什麼非要一次次為難她?!”
薑知瑤猝不及防,被這一巴掌打得踉蹌跌倒。耳邊嗡嗡作響,臉頰上傳來火辣辣的刺痛。
她怔怔地抬起頭,望著顧宴禮急切追出去的身影,最後一點希望也徹底粉碎。
一顆心,終於在這一刻歸於死寂。
婚禮前幾天,顧宴禮始終沒有出現。
而薑知瑤哪裏也沒去,一心備婚,隻不過這次她準備嫁的人是厲蕭。
她在確認婚禮細節時,白晶晶在朋友圈裏發了一組9宮格照片,海島、陽光、沙灘,每一幀畫麵,顧宴禮都緊緊將她抱在懷中,笑容灼目,仿佛他們才是即將步入婚禮的一對。
她在整理自己的嫁妝時,白晶晶在朋友圈裏發了一個求愛視頻,夜幕低垂,星光漫天,顧宴禮站在絢爛的煙花下,對著鏡頭那邊的白晶晶一遍又一遍地說“我愛你”,整整九百九十九次。
她在數著厲家送來的聘禮時,白晶晶在朋友圈裏曬出顧宴禮送給她的十克拉鑽戒,而這枚鑽戒正是顧宴禮此前在拍賣會上拍下準備送給她的婚戒。
薑知瑤一條條翻過,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原來心徹底死了,就連痛覺也會一同消失。
終於婚禮前一天夜裏,顧宴禮才風塵仆仆地趕了回來。
與他想象中的清冷不同,別墅裏此時熱鬧非凡,屋裏來來回 回穿梭著婚慶人員,攝像師、服裝師、化妝師忙得不亦樂乎。
薑知瑤身穿著繁重的婚紗,端坐在人群中間,明眸皓齒、燦若繁星,美得驚心動魄。
顧宴禮心中激起一陣漣漪,他已經很久沒有看到過這樣光彩照人的薑知瑤了。
明天就是他和薑知瑤的婚禮了,這個念頭一閃,竟讓他心底莫名地生出幾分真實的期待來。
可是一想到婚禮結束後還要將薑知瑤送給厲蕭,一股尖銳的悔意猝不及防地湧上來。
他定了定心神,斂起所有情緒,緩步走向她。
男人修長的手指輕輕拂過她的鬢角,透過鏡麵深深望入她的眼睛,語氣溫柔得近 乎深情:
“知瑤,明天你就是我的新娘了。”
薑知瑤緩緩垂眸,長睫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陰影。
是啊,明天她就是新娘了——隻可惜,卻不是他的。
“按照規矩,婚禮前新娘和新郎不能見麵,今天晚上我就先睡客臥了。”
顧宴禮低頭吻上了薑知瑤的額頭,便轉身進了屋。
夜深了,整個別墅都陷入到寂靜中。
薑知瑤身穿嫁衣,走出了大門。
門外,厲蕭斜倚在車邊,身著剪裁利落的黑色西裝,周身散發著矜貴的氣息,見到盛裝的薑知瑤,臉上浮現出一抹耐人尋味的笑,眉峰微挑:
“厲夫人,新婚快樂!”
薑知瑤沒有回頭,徑直俯身坐入車內。車門輕緩閉合,將外界徹底隔絕。
下一刻,由數十輛豪車組成的龐大車隊無聲啟動,迅速駛入尚未蘇醒的城市脈絡,最終隱匿在破曉前的晨曦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