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王秘書,文件。”我輕聲提醒。
王秘書接過文件,卻沒有立刻離開。
她看著我紅腫的膝蓋,開裂的手指,欲言又止。
我有些奇怪她的猶豫。
“太太......”
王秘書的聲音壓得很低,“您最近還好嗎?”
我慘淡的笑了笑:“老樣子。”
還能怎麼樣?我這樣的罪人怎麼配過的好。
她有些掙紮的看了我一眼。
聲音更低了,語速加快,聲音幾乎含在嘴裏。
“我有些事兒想跟您說,跟小姐那天有關。”
“那天怎麼了?”
聽見與女兒相關,我激動地越過茶幾,死死抓住了她的手。
水杯碎裂聲和王秘書的說話聲,同時響起,讓我耳邊一陣嗡鳴。
“那天江總其實根本沒去公司開會,他讓我改了行程,支走了司機,他就在家裏。”
“我後來無意中看到過小區那天的監控備份。”
我的呼吸驟然急促了起來。
“我看到小姐跑出院子前後,隔壁那個白玥從您家出來。”
王秘書說的每一個字都像驚雷,炸在我的耳邊。
“王秘書,你,你說什麼?”
我的聲音啞的不成樣子,血腥味在嘴裏彌漫。
王秘書看到我這副模樣,臉上閃過後悔。
立刻收住了話頭。
“沒什麼,太太,我什麼都沒說,可能是我記錯了,文件我拿走了。”
她幾乎是落荒而逃。
我下意識追了她幾步,隨後僵硬地站在原地。
我遲鈍的大腦開始轉動。
白玥?
那個六年前被丈夫打得遍體鱗傷。
我看不下去,幫她聯係律師、幫她搬家,最終成功離婚的女人?
那個我心生憐憫,邀請到家裏來吃過好幾次飯,女兒還叫她“白阿姨”的女人?
江墨白那段時間,常開玩笑般說白玥“挺可憐也挺有味道”。
原來一切都有跡可循,江墨白身上陌生的香水味。
白玥看我的閃爍眼神。
以及女兒出事那天,我明明記得反鎖了的院門。
我一直以為是自己悲痛過度,記憶錯亂。
這麼多年,我每天接受他的羞辱和懲罰。
把自己當成害死女兒的罪人。
我告訴自己,“你不配被愛,隻配被這樣對待。”
結果都是假的!
該贖罪的人過的風生水起,沒有半分愧疚。
我走回房間,渾身脫力的坐在床上,才發現腳底踩到了碎玻璃。
拔出玻璃,身上的疼痛卻比不上心裏的痛,我渾渾噩噩地擦幹眼淚,咬著牙站了起來。
我要知道所有的真相。
江墨白的書房有個隱藏極深的私人保險櫃。
我輸入女兒的生日,沒開,白玥的生日,也不對。
突然我想起了什麼。
抖著手輸入了女兒的忌日。
哢噠。
保險櫃開了。
這個畜牲居然用女兒的忌日做保險櫃的密碼。
裏麵除了一些重要文件,還有一個黑色的移動硬盤。
在一個命名為“舊監控”的文件夾裏。
我發現了一段覆蓋日期正是五年前女兒出事那天的視頻文件。
點開。
模糊的監控畫麵,角度對著別墅的側院和後門。
時間一分一秒跳動。
白玥的身影,從後門進來。
過了一會兒,江墨白也出現在畫麵角落裏,兩人拉拉扯扯,姿態親密曖昧。
白玥似乎要離開,江墨白跟過去,兩人在院門旁又一次開始接吻。
就是那時,四歲的女兒看到了沒關的院門,好奇的走了出去。
畫麵裏的江墨白和白玥,一點兒都沒發現,依舊沉浸在接吻裏。
幾分鐘後,江墨白才發現院門沒關,快步過去想要關上。
遠處傳來刺耳尖銳的刹車聲,緊接著是驚呼尖叫。
視頻到這裏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