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5

葉寒時冷淡地瞥了她一眼，問：“疼嗎？”

蘇南初抿著唇，輕輕點了點頭。

他漫不經心地拿回空杯子，“給林雙道歉，不然這疼會一直纏著你。我配的藥，藥效如何你該清楚。”

蘇南初猛地愣住，隨即低低地笑出聲。

原來這才是他來找她的目的。

他根本不在乎她在哪兒，哪怕死在外麵也未必會皺一下眉。

他給她披外套，背著她走回家，任憑半邊肩膀被雨淋濕，全不是為了她。

他隻是想讓她回來給林雙道歉，好讓林雙安心留下，別離開葉家。甚至算準了她不會輕易低頭，特意給她喂了藥。

她剛才竟還為這點施舍紅了眼眶，真是傻得可笑。

“葉寒時...... 我說了我沒害她，你為什麼...... 就是不信我？”

心口像被一隻無形的手緊緊攥住，疼得她幾乎喘不過氣。

胃裏陣陣痙攣，沒愈合的傷口也跟著疼起來，蘇南初痛苦地蜷縮在沙發上。

葉寒時冷靜地坐在對麵，既沒回應也沒動容，眼裏連一絲憐惜都沒有。

這份漠然像冰水，從頭頂澆到腳底，凍得她連呼吸都帶著疼。肚子裏像有無數隻螞蟻在啃咬，疼得她忍不住抽噎起來。

七年裏受的委屈突然一股腦湧上來。

不管她多狼狽，葉寒時從來不會幫她說話，更別說替她出頭。

三年前她被他新招的實習中醫刁難，哭著去找他，隻換來一句 “自己的事自己解決”。

可如今為了讓林雙聽到一句道歉，他竟用起了從前最不屑的手段。

心像是被碾成了碎末，墜入無盡的深淵。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疼痛層層遞進，像爬樓梯似的，一步比一步難熬，直到她再也撐不住。

“我......道歉。”

葉寒時的眼神終於有了點溫度：“早點聽話多好，上樓吧。”

短短幾十級台階，蘇南初走得像踩在玻璃碴上，每一步都鑽心地疼。她看著床上柔弱躺著的林雙，艱難地彎下腰：

“對不起二嬸嬸，是我錯了。”

是她錯了，錯在不該愛上葉寒時，錯在自以為是地把他不要的東西硬塞過去，錯在為了他留在國內，把七年過成了一場笑話。

林雙溫柔地說著 “沒事”，眼底那抹得意卻被蘇南初看得一清二楚。

她沒再看林雙，隻蒼白著臉朝葉寒時伸出手：“解藥。”

葉寒時嗓音低沉，語氣隨意：“沒有解藥，忍兩個小時就好，給你長個記性。”

蘇南初僵在原地，伸出的手控製不住地顫抖。

他輕飄飄一句 “長記性”，卻讓她真真切切地像死過一回。

直到一口血從喉嚨裏湧出來，那撕心裂肺的疼才驟然止息。

她全身無力地倒在地上，那口血像是抽空了她所有的精氣神。眼神空洞地望著天花板，心在那一刻徹底死了。

她再也不要喜歡葉寒時了，一丁點兒都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