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陳硯聽到聲音,立刻衝過來,一把將孟瑤抱在懷裏,轉頭惡狠狠地瞪著我:
“溫知夏!你瘋了嗎?你想害死孟瑤和孩子?”
他小心翼翼地將人抱起,手掌輕輕護在她隆起的肚子上。
就在他轉身要往門外衝時,目光無意間掃過地上的白色單據。
那張印著早孕 4 周”的檢查單,此刻正攤開在沙發腳邊,“妊娠狀態” 幾個字格外刺眼。
陳硯的腳步猛地頓住,瞳孔驟然收縮,猛地鬆開扶著孟瑤的手,彎腰撿起了單據。
他抬眼看向我,眼神裏沒有絲毫的驚喜,隻有質疑和憤怒:
“你懷孕了?”
我被他突如其來的質問驚得愣住,嘴唇動了動,剛想解釋。
就被他更激烈的怒吼打斷:
“我才從邊境回來多久?這孩子到底是誰的?”
“當然是你的!”
我急忙上前一步,聲音帶著不易察覺的顫抖:
“你上次回家探親的時候,我們......”
“閉嘴!”
陳硯粗暴地打斷我的話,手裏的檢查單被他揉成一團:
“我看你就是趁我在邊境執行任務,耐不住寂寞,跟別人不清不楚!”
他的話像一把淬了毒的刀,狠狠紮進我的心臟。
我看著眼前這個我愛了十年的男人,看著他眼中毫不掩飾的厭惡和猜忌,突然覺得無比陌生。
我想反駁,想拿出證據證明自己的清白,可喉嚨卻像被堵住了一樣,發不出任何聲音。
孟瑤靠在牆邊,捂著肚子,臉上露出一副擔憂又委屈的表情,嘴裏卻小聲嘀咕:
“陳硯哥,你別這麼激動,知夏姐也許隻是不小心。”
她的話看似在勸和,卻像添柴一樣,讓陳硯的怒火更旺。
陳硯瞪了我一眼:
“溫知夏,你最好祈禱孟瑤和孩子沒事,否則我饒不了你!”
說完,他小心翼翼地抱起孟瑤,快步往門外走去。
我站在原地,看著他們離去的背影,身體控製不住地發抖。
地上的檢查單被揉成一團,我的心徹底死了。
接下來的幾天,陳硯果然沒回來。
電話打過去是忙音,微信消息石沉大海,仿佛這個家裏從未有過他的痕跡。
我倒樂得清靜,開始默默收拾行李。
衣櫃裏我為他買的襯衫、抽屜裏我織了一半的圍巾、書架上我們曾一起看的電影碟片,我一件一件收好,放進紙箱裏。
十年的時光,原來最後隻剩下這滿滿兩箱的舊物,和一顆千瘡百孔的心。
陳念被陳硯送到了奶奶家。
也好,至少不用讓孩子看到我狼狽離開的樣子,不用讓他過早卷入這些肮臟的謊言裏。
收拾到最後,我拿起桌上那張泛黃的照片。
那是十年前我剛抱回陳念時拍的,照片裏的我笑得眉眼彎彎,陳硯站在我身邊,手臂輕輕搭在我的肩上,眼底似乎也藏著溫柔。
我剛要合上行李箱,小腹突然傳來一陣尖銳的疼痛。
那疼痛比前兩次都要劇烈,像有無數把刀在同時切割我的內臟,讓我瞬間跌坐在地上。
我伸手去夠手機,想打急救電話,卻發現指尖已經沾滿了鮮血。
紅色的液體順著我的褲腿往下流,滴在地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