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過分?”
我輕笑一聲,目光掃過他護在懷裏的林輕柔。
“夫君北征五年,我在京中為你打理家業,孝敬母親,撫育族中子弟,換來一塊禦賜的‘賢妻’牌匾。”
“而林輕柔呢,她這五年,住在我的侯府,用著我的銀錢,穿著我給她添置的綾羅綢緞,轉頭卻爬上了我夫君的床。”
“如今,我不過是按著規矩,給她一個妾室該有的體麵,怎麼就過分了?”
我的聲音不大,卻字字清晰,擲地有聲。
老夫人的臉色也有些掛不住,她清了清嗓子。
“晚卿說得也有道理,隻是......柔兒畢竟是聿兒心愛之人,又是他名義上的妹妹,住在西跨院,未免太寒酸了。”
“不如就住在聿兒隔壁的攬月閣,也好時時照應。”
攬月閣,那是僅次於我正院的好地方。
我心中冷笑,麵上卻是一副恭順的樣子。
“母親說的是,隻是,攬月閣風水好,我原是想著,等夫君回來,我們早日誕下嫡子,給孩子住的。”
“既然柔妹妹喜歡,給她也無妨。”
“隻是這嫡庶有別,我怕孩子將來生出來,分不清哪個院子才是自己該住的,衝撞了柔妹妹,就不好了。”
一句話,噎得老夫人半天說不出話來。
嫡子,是她心心念念的命根子。
沈聿見狀,不耐煩地打斷我們。
“夠了,此事日後再議!”
他拉著林輕柔,柔聲安慰:“柔兒,你先回去休息,別怕,一切有我。”
林輕柔淚眼婆娑地看了我一眼,那眼神裏,是毫不掩飾的挑釁和得意。
等人群散去,沈聿才轉向我,眼中的溫情蕩然無存,隻剩下冰冷的厭惡。
“蘇晚卿,我本以為你是個識大體的女人。”
“柔兒她等了我五年,受了多少委屈,我補償她一下怎麼了?”
“你就非要鬧得這麼難看?”
我靜靜地看著他。
“沈聿,你摸著良心問問自己,這五年來,她受了什麼委屈?”
“是我短她吃了,還是短她穿了?”
“我這個嫂嫂,做得還不夠好嗎?”
他被我問得啞口無言,隨即惱羞成怒。
“好,你做得很好!”
“那你現在就繼續做個好嫂嫂,好主母,把這件事壓下去,別讓我難做!”
說完,他拂袖而去,竟是直接走向了林輕柔的院子。
我站在原地,渾身的血液仿佛都凝固了。
第二天,我沒有去老夫人那裏請安,而是直接去了賬房。
我嫁入侯府時,十裏紅妝,嫁妝單子厚得能砸死人。
這五年,沈聿的軍餉,朝廷的封賞,加上我嫁妝鋪子的收益,侯府的開銷一直是我在打理。
賬房王管事見我來了,連忙起身行禮。
“夫人。”
我點點頭,直接開口。
“把柔姑娘名下所有的開支,都停了。”
“從今天起,她的月例,按府裏三等丫鬟的份例發。”
“還有,她院子裏那些名貴的擺設,都給我搬到庫房去。她不配用。”
王管事麵露難色。
“夫人,這......侯爺那邊......”
我冷冷地看著他。
“侯爺?現在這個家,是我當,還是他當?”
“你隻管照做,出了事,我擔著。”
王管事一個激靈,連忙躬身應是。
我就是要讓林輕柔知道,沒了我的施舍,她什麼都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