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和娘親在揚州開了家小小的胭脂鋪,算是站穩了腳跟。
晏恒一直跟著我們。
但我娘覺得,我們孤兒寡母的,收留一個大男人實在不合適。
直到一次暴雨,晏恒還是那麼固執地站在門外,渾身濕透也不肯走。
娘親這才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容許我偷偷開門,讓他進來躲雨。
自那以後,晏恒就留下了。
娘親出錢治好了他的瘸腿。
從此鋪子裏所有的重活累活,全被他一手包辦。
他話不多,但眼睛總是默默追隨著我娘。
我們的生意越來越好。
到了第三年,娘親攢了些錢,打算在城東再開一家分鋪。
分鋪開業那天,很是熱鬧,誰知卻遇上欽差儀仗出行。
一頂氣派的官轎直接停在了新鋪子門口。
轎簾一掀,一個穿著朱紅色官服的男人急匆匆下來,目光直接定格在我娘身上。
他又驚又喜,竟不顧周圍這麼多人看著,衝上來一把就將我娘死死抱在懷裏!
“雲璃!是你嗎?真的是你嗎?我沒做夢吧?”
我定睛一看,竟是我那渣爹顧廷舟。
幾行紅字在我眼前瘋狂跳動:
【嗷嗷嗷!來了來了!我最愛的火葬場劇情雖遲但到!】
【她逃他追,她插翅難飛!刺激!】
可我娘臉上沒有半分喜悅,隻有驚恐的掙紮。
“放開!你認錯人了!我不認識你!”
我爹卻抱得更緊:“不!我不會認錯!你和我在夢裏見到的雲璃一模一樣!你就是我的雲璃!”
“你放開我娘!”我氣得想衝上去打他。
就在這時,一個白色身影從人群中衝出來,把我撞得一個趔趄,摔倒在地。
“顧郎!你這是在做什麼!”一個尖利的女聲響起。
是柳暄兒!
彈幕更嗨了:
【哇!全員到齊!三人修羅場!打起來打起來!】
我爹大驚失色:“暄兒?你、你怎麼會在這裏?”
柳暄兒一臉悲憤地指著他和我娘,眼淚說掉就掉:“若不是我放心不下,悄悄跟在你後頭,還不知道你竟是來這揚州城尋花問柳的呢!”
她猛地轉頭,惡狠狠地剜向我娘:“好你個不要臉的狐媚子!顧郎剛到揚州,你就迫不及待地主動送上門了?”
說著,她竟瘋了般撲上去,把我娘推倒在地,騎在她身上,揚手就扇巴掌!
“啪”的一聲脆響,我娘的臉頰瞬間就紅了。
“你放開我娘!”我眼睛都紅了,立刻從地上爬起來撲過去,“你這個壞女人!不準打我娘!”
我爹這才看清我的臉,整個人都愣住了:“早、早早?是你嗎?”
我根本懶得理他,一心隻想救我娘:“你快讓她放開我娘!”
我爹這才終於回神,厲聲喝道:“暄兒!住手!”
他趕緊上前拉開發瘋的柳暄兒,將我娘扶起:“雲璃,真的是你!還有我們的早早!我不會認錯的!”
我娘拚命掙紮,試圖躲開他的觸碰:“我不是!你認錯人了!放開我!”
柳暄兒站在旁邊,看著爹對我娘那在意緊張的樣子,滿臉嫉妒。
忽然,她陰冷地笑了一聲:“顧郎,她到底是不是雲璃姐姐,我們驗一驗不就知道了?”
“雲璃姐姐常年為我取血做藥引,那心口上留下的疤,可是一輩子都去不掉的!”
我爹眼睛猛地一亮,竟真的伸手要去扯我娘的衣襟!
柳暄兒冷眼看著,臉上露出了得逞的笑容。
我娘嚇得魂飛魄散,拚命掙紮哭喊:“不要!救命!放開我!”
店裏的夥計想上來救人,卻被我爹帶來的官兵死死攔住。
我急得團團轉。
要不是晏恒清早有事出門,我娘何至於受此大辱!
周圍看熱鬧的百姓裏,有些男人的目光開始變得異樣。
我忍無可忍,像頭被激怒的小獸一樣想衝過去:“混蛋!不準碰我娘!”
柳暄兒卻一把抓住我的後衣領,把我猛地拽了回來。
“小賤蹄子,你想往哪跑?”
她湊近我耳邊,用隻有我能聽到的聲音惡毒地低語:“等你娘在大庭廣眾之下被人看光了身子,她可就徹底身敗名裂了!我看她還怎麼活!”
我氣得渾身發抖,又踢又打,可她抓得死緊,我根本掙脫不開。
我娘的外衣被“刺啦”一聲撕破,露出了雪白的肩頭和那抹水紅色的肚兜。
周圍頓時響起幾聲不懷好意的抽氣和起哄。
“娘——!”我撕心裂肺地哭喊,“誰來救救我娘!!”
就在這千鈞一發的時刻,一道黑色身影猛地從人群外飛躍而來。
落地的瞬間,他脫下自己身上的披風,將我娘嚴嚴實實地裹住,牢牢護在懷裏。
隔絕了所有肮臟的視線。
“晏叔叔!”我驚喜得大叫出聲。
彈幕也在這一刻徹底爆炸:
【啊啊啊!瘋批反派!我的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