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壽宴過去第五天，我剛下班打開家門，玄關還沒來得及換鞋，就看見臥室門虛掩著，裏麵傳來紙張翻動的窸窣聲。

推開門一看，李淑芬正蹲在我的臥室地板上。

我的設計手稿散得滿地都是，最上麵壓著個粉色盒子。

那是我帶回來測試的震動按摩儀樣品，盒蓋都被掀開了一角。

李淑芬，這才幾天，就按捺不住想摸清這東西的底細了？

我故意拔高聲音，裝出急怒交加的樣子快步衝過去：

“媽！您怎麼進我房間翻我東西啊？這是我公司的測試樣品，要是弄壞了，我這個月績效就全沒了！”

一邊說，一邊伸手想去搶盒子，指尖都快碰到盒邊時，李淑芬卻猛地把盒子揣進懷裏，像護著什麼寶貝似的往後退。

“績效？我看你是被這些汙穢東西迷昏了頭！”她扯著嗓子喊。

“我這是幫你清理垃圾，免得臟了我們陳家的地！你一天到晚不務正業，就設計這些見不得人的玩意兒，跟你那個短命媽一樣，滿腦子齷齪心思！”

“齷齪心思”四個字狠狠紮在我心上。

三年前媽被她汙蔑“不貞”時，也是這樣被她指著鼻子罵，最後連辯解的機會都沒有。

我攥著拳頭，眼淚在眼眶裏打轉，卻故意放軟語氣。

“媽，您真誤會了！這按摩儀是正經東西，好多上班族腰肩疼，用它按十分鐘就能緩解，您不是總說晚上睡不好、肩膀酸嗎？其實這東西調慢檔，比找人按摩還舒服呢！”

我特意頓了頓，看著她眼底閃過一絲猶豫，又接著說：

“而且它還有個貼心設計，長按側麵的鍵能切換熱敷模式，冬天用著暖乎乎的，您要是不信，我回頭調好了給您試試？”

李淑芬喉嚨動了動，嘴上卻依舊強硬：

“誰要試你這臟東西！我看你就是想拉我學壞！”

可我清楚聽見她心裏的聲音：

【熱敷模式？還能緩解肩膀酸？聽起來倒還行......她要是真敢拿給我，我就假裝沒收，偷偷試試！】

“媽，這東西真不是您想的那樣。上次我同事她媽腰間盤突出，用了半個月都說好，還托我幫她買一台呢！”

“要是您覺得它樣子不好看，我公司還有款米白色的，看著跟普通暖手寶似的，一點都不惹眼......”

“你還敢狡辯！”

李淑芬打斷我，可聲音卻沒剛才那麼理直氣壯，連舉著盒子的手都往下垂了垂。

陳凱剛下班進門，我就紅著眼把這事跟他說了，盼著他能幫我說句公道話。

可他脫了外套往沙發上一坐，歎著氣說：

“媽也是擔心你，她年紀大了思想保守，你別跟她計較。要不......你就換份工作？省得家裏總吵架。”

“換工作？”我盯著他，眼淚終於掉了下來。

“她汙蔑我媽，現在又毀我的工作，你就隻會讓我忍？我媽在地下看著，你讓我怎麼忍？”

正吵著，李淑芬從外麵回來了，手裏還攥著我寫的產品使用說明。

想必是剛才翻我手稿時偷偷拿走的。

我假裝著急地要上前搶：

“媽，您別撕啊！那上麵寫的都是使用注意事項，比如哪些模式適合緩解疲勞，哪些模式不能長時間用，要是撕了，回頭真有人想用，弄錯了反而傷身體......”

李淑芬眼睛亮了亮，嘴上卻依舊硬氣：

“誰會用這東西！我今天非撕了它不可！”

心裏倒是很誠實：

【這就是說明書？正好！晚上好好研究研究，看看怎麼調熱敷和慢檔！】

她把說明書塞進兜裏，轉身對陳凱說：

“你看看她，都被我說了，還敢跟你吵架！我看她就是被這些臟東西迷了心竅，早晚跟她媽一個下場！”

陳凱躲閃著我的目光，又開始勸：“小夏，算了吧，媽也是為了這個家......”

我看著陳凱躲閃的眼神，再聽著李淑芬心裏那些貪婪的念頭，隻覺得好笑。